是谁都好,这会无论是谁,都无疑是破局的关键。
“寻哥,我表白了,哈哈哈,怂了三年就勇敢了这么一次。”
“没什么,她说谢谢我,还祝我前程似锦呢,她真好啊,真的,不愧是我喜欢的女孩儿,真的……唔……”
朱星权的声音忽远忽近,最后成了听不清的嘟囔。
大概是醉了酒,后面几句才刚起了头,就只剩下了呕吐声。
郑浩然几人就在身边,帮忙拍背、善后。
蒋毅接手了通话,冷静解释了前因后果,用没什么温度的语气感叹朱星权初恋的夭折。
“也挺好,反正蔡薇从来就没给过他希望,这样也挺好。做了这么久的梦,该清醒了。就是希望他能长点记性,以后能勇敢点,别到最后才表白,连点铺垫也没有,还搞的别人都没有希望了。”
这话有点莫名其妙,黎寻支着耳朵听着,总觉得蒋毅像是在提醒他,又像自嘲。
自己的感情尚且处理的一团乱麻,旁人的就更看不明白了。
黎寻张张口,正想说些什么挂断,姜毅就自动转移了话题。
“没事,我们这边再玩一会儿,晚点我给他家里打个电话,今晚不回去了。你和应礼还好吧?不是说今晚要表白,你这会怎么还有空接电话了?”
啊……
黎寻把脸往手掌里埋了埋。
这让他怎么说……
本来气氛不错,拿完画回去他是想着要趁机逗逗应礼,然后给他讲那副画的来历,推心置腹说说那些年,再小心把十年后应礼介绍出去。
但顺序完全搞反了!一次失误,万劫不复。
等等。
还有表白了和有空没空又有什么联系?
黎寻下意识瞥了眼身后,惯性找应礼求助……
奈何那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都以为是被求助的那个。
十年后应礼上前一步,想惯性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当做安抚。
然而才伸出一半,就被年少的自己蛮横阻拦。
少年人肌肉量较十年后的要逊色太多,但胜在了少年人心性。
即便面前是巍峨高山,只要想,便也能搬移。
“我已经答应了。”应礼瞪了眼被他落在身后的男人,回头,动作轻柔地从黎寻手中拿走手机。
黎寻压根不设防,仰着脸直勾勾地看着他这一系列操作。
距离太近了。
近到黎寻一抬头,鼻尖就擦过了应礼的唇瓣。
他下意识往后退,但没来得及。
应礼收拢了手臂,就这样维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回应蒋毅。
“我已经答应了,就在刚才。”
“是吗,那恭喜你了。”蒋毅的语气像是早就知道了。
“嗯,祝你也能早日上岸。”
眼看两人开始打起了哑谜,还有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架势,黎寻有点难堪地推了推应礼,对口型“能放开我了吗?”
“不能。”
他是直接说出来的。
喂,还有人呢!黎寻疯狂给他使眼色,示意姜毅还在听呢。同时还不忘兼顾另一个。
他自认为这样就能一碗水端平,殊不知两只碗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天平。
“不许看他,只能看我!”应礼咬着牙说道。
这句说的蛮横霸道但不会让人生厌,细品下去还觉得像撒娇。
静默了三秒后,黎寻突然懂了。
他不再挣扎了,顺从地把手交叠搭在应礼的颈后,稍微仰了点头,很郑重地问:
“应礼,你是不是吃醋了?”
应礼的指尖微微颤动。十年后那个也是如出一脉的心虚。
怎么会不醋呢。
明明已经是我的人了,明明已经在一起十年了,合情合理合法,多看看又不会怎样,更何况他还真没打算做什么,防备的好像他是一匹饿狼……
十年后应礼满眼惆怅,被少年的自己哽得又无法说出过分的辩驳。
此时倒还是想念他那虽然毒舌喜欢故意逗弄人但极其善解人意的老婆。
另一个才不在乎他委不委屈,视他如感情路上最最强劲的对手。
同样的容貌——似乎更花里胡哨了。
同样的经历,在此基础上还提升了阅历,难怪能巧舌如簧,将人私有。
同样的感情,不,那个人定然是要更过分,十年纠葛。
那十年里,谁能保证他们没有这样那样。
生物学上表明是同一个人又如何。
一想到他才把人追到,才鼓起勇气牵了手,厚着脸皮索要了拥抱,连个亲吻都吝啬,另一个自己……或许已经开上宇宙飞船了。
嫉妒。
嫉妒都快要发疯。
到底多了十年经验,装起无辜来,比十八岁那个更得心应手。
男人微微一笑,温柔纠正,“不是哦,我从不吃醋,反正都是我,当然是要包容。”
这种程度的假宽容真酸溜溜,倘若被并肩十年的伴侣听到,但是要嗔一句“笨蛋”,然后嬉笑着挂在身上,“那我好好哄哄你好不好呀?”
黎寻就吃这一套。
可眼下,他这条路显然行不通。
“是的,我吃醋了。”
十年前那个坦荡荡地选择了另一条路,当场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