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胳膊的宋英手指颤抖:“屋里、屋里有尸体。”
——那是和万度吵架玩家的房间。
林柯下意识看向万度,对方装的极好,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与惊恐,如果不是知道他故意为之,就被他骗过去了。
“你们看过了吗?”
他上前一步,扫向房间门口,有血水溢了出来,林柯更疑惑地是,那人死在自己屋里了,其他人为什么不敢回去。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林柯推开尸体的房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到处都是碎尸块,混着血水,黏糊成一滩,迸溅四周,天花板、床上、地板都被肉泥浸透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覆盖在上面。
宋英还在发抖,他靠近林柯,小声问,“那个?晚上能不能一起睡?”
“嗯?”
林柯很是疑惑,人又不是在晚上遇害的,宋英为什么要找自己睡一间房子,想到樊川的存在,他拒绝了,“不好意思啊,我习惯了一个人睡,而且你不是有符纸吗?”
宋英看被拒绝,惨白的脸更难看了,咽了口气,没回答直接跑开了。
林柯更是一头雾水了,又不是表白失败的小姑娘,怎么娇羞成那样。
万度凑了上来,故作伤心地感叹,“哎,好可惜啊,早知道就不和他分开睡了。”
“林柯,你怎么样?害怕吗?”
“要不要?”
林柯扭头立马拒绝,“不用,我很好。”
多次被拒绝,万度竟也不红脸,还好脾气地说,“行,那你害怕再来找我。”
他离开后,樊川就出现了。
林柯踱步转了一圈房间,蜡烛果然灭了。
只是他现在更疑惑的是万度和宋英的态度,尤其是宋英,一开始十分抗拒接触,怎么会主动邀请呢?
樊川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发现了吗?”他抱胸靠在窗前,落日的余晖映在睫毛上,垂落的发丝烫成了淡棕色,有种平易又温柔的氛围。
只是他的语气一点也不温柔。
林柯在盯着地面的手掌印,总觉得有些不同,听见樊川的声音抬头看他,“什么?”
对方一脸无语,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在嘲讽他笨,“那俩人如此反常,你没觉得奇怪吗?”
“你猜什么东西,才会被众人争抢?”
“弱小的猎物?”林柯脱口而出,樊川的话一下子点醒了他,自己这是进狼窝了,他可是这堆人里唯一的信新人了,最适合帮老手扫雷了。
宋英想来也没看起来那么愚蠢,而万度更不用说,一早就给林柯塞纸条。
居心叵测!
林柯忍不住发问,“我看起来真的这么傻吗?”
樊川点了点头。
林柯不是长的傻,而是显得太单纯了,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眼睛里充满了大学生清澈的愚蠢,细胳膊细腿,一看就容易死。
但他们不知道,林柯从小在最杂乱、最肮脏的市井巷子里长大的,打架的、偷东西的都是家常便饭,但他张了一张乖巧听话的脸,大爷大妈见了都不会追责于他。
最厉害的一次是——遇见了人贩子。
对方给了林柯一块棒棒糖,说面包车里还有更多零食,拉着他就要上去,小不点的林柯那拉扯过大人的力气,只好哭着说,“我还有个弟弟,他也没吃过零食,可以带上他吗?”林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在祈求带上弟弟。
听见他还要送弟弟上门,人贩子立马跟着他去了。
殊不知再也没回来过。
林柯把人贩子带去了冰库,人一进去就锁门,那会人员松散,安全措施也不够,冻死个人也不足为奇,又没监控,只好以他误闯冰库结案。
自此之后,林柯就清晰认识到了扮猪吃老虎带来的好处。
尸体房间看的差不多,俩人就回去了。
一推开门,顿时傻眼了。
血水渗过地板,蔓延到房间里了,透着浓浓的血腥味,与泥灰的尘土,混在一起,极其难闻,不仅地板,床单、桌子都染上了肉泥。
雪白的被子上一个个血红绽放的花朵,如果不是血,估计还挺好看,林柯这么想。
樊川推开门,就立马捂住了鼻子,吐槽道,“什么鬼啊,这个副本的鬼,能不能有点自觉,毁尸别毁床啊。”
“打扰了别人的兴致怎么办,提枪上膛,直接身寸了。”
他居然还有心情开黄腔,林柯内心佩服,竖了个大拇指,“那怎么办?”
“换间屋子?”
樊川又暗骂了一声,摆摆手说,“这一层估计都这样了,走吧,去楼下睡。”
本来就只是个睡觉的地方,他又不多在意,便跟着下去了。
一楼的走廊很暗,仿佛终年晒不到太阳,到处散发着潮湿的气味,像什么东西烂了又留在原地,源源不断地挥发出腥味与臭气。
其余的布置和三楼没什么区别,除了没有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