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耳边响起一阵机械音。
玲月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阵心悸。迷迷糊糊中,她想要挪动手脚,却发现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玲月努力控制意识,猛地睁眼,终于挣脱半睡半醒的状态。
她的视线缓缓聚焦,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熟悉的家,而像是在一间病房里。床边立着一个冰冷的金属挂钩,盐水袋垂挂在上面,透明的液体一滴滴沿着输液管流下,旁边摆放着几台医疗器械,其中一台器械上的电子屏幕正在闪着数据。
但她很快就察觉到哪里不对。
墙壁不是常见的白色或温暖米色,而是一种冰冷的银灰色,像是被钢铁包围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亮光,让人睁不开眼。
空气中没有消毒水的气味,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金属味,说不上是哪种材质,但刺鼻的气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安。
“这里……是医院吗?”
“我怎么会在这?”
玲月的手臂正插着输液管,依稀能看见透明液体一滴滴流入血管。胸口与额头贴了好多生命监测贴片,但奇怪的是,这些线路不是连接到一旁的监视仪,而是延伸到了房间角落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
窗户是金属外框的,半掩着的百叶窗外已是夜幕。整间房给人一种既像医院,又像是某个秘密审讯室的违和感。
在她不远处,一张长椅上,一个熟悉的人影缩着身子睡着了。
是陈阿姨——玲月家的家政阿姨,从小看着玲月长大、总是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今日却少见地卸下眼镜,熟睡的眉眼中透着疲惫。她整个人缩在长椅一角,蜷缩着,手还搭在小腿上,时不时地颤了一下。
玲月动了动手,一不小心拉扯到输液管,一连串玻璃与金属管撞击的声音。
陈阿姨瞬间惊醒,一见玲月睁眼,立刻扑到床边,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玲月你终于醒了!”她哽咽着:“你、你已经昏迷五天了……我一到家,就看到你躺在沙发,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我还以为……”
她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按下床头的呼叫铃。不久,门被推开。
一名身穿白袍的人推门而入。但在开门的瞬间,玲月看到门外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随即另外两名医生也跟着进入房间后,便把门带上。一人走向床边,另一人站到了窗边,而第三人坐到那台连着玲月身上仪器的笔记本电脑前。
“你们是……?”玲月刚想开口,却被最前方的医生打断。
那位医生中年模样,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白袍,一开口就直接道。
“玲月,我们非常遗憾地通知你。你的父母,在五天前已经不幸遇害。”
玲月瞬间愣住,整个脑子“嗡”地一声。
“……什么?”
她转头看向陈阿姨,想听到陈阿姨的否认。
但陈阿姨一脸哀伤,眼眶泛红的看着她。
玲月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崩塌了,她扑进陈阿姨怀里放声痛哭。
陈阿姨搂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安慰着:“阿姨在这、你尽管哭吧……”
过了一会,玲月抽噎声渐歇,声音嘶哑地问:
“为什么……?”
医生看着她,语气微微放缓,温柔的说道:“玲月,你现在身体状况还不太稳定,不如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改天再谈,好吗?”
玲月摇摇头,激动的说:“不,我想现在知道!请你告诉我!”
医生沉默了两秒,非常为难的低声道:“目前我们能确认的讯息不多……你父亲在接你母亲从军校返回中城区的途中,遭遇了异兽袭击。现场一片混乱,据报导城防队抵达时……双方已经身亡。”
玲月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她紧紧抓住被单,看着医生的脸,尝试解读刚刚听到的所有话。
医生随即转移话题,语气试探性地问:“玲月……你父亲最近,有没有跟你聊到过工作上的事?像是……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
玲月摇摇头:“没有特别说过……他最近工作特别忙,我们也……不太常谈这些。”
“那你还记得,你昏迷的那晚上,他…有说什么吗?或者说……有什么事让他情绪特别不同?”
玲月愣了一下:“可可……他就说今天比较冷,泡了杯可可要我赶紧喝暖暖身体。”
“他以前常泡给你喝吗?”
“有时候会,但没有特别固定……”她皱起眉:“怎么了?”
医生说:“没事,放轻松。我们随便聊聊,可以帮助你精神缓解……”
玲月努力回想,但记忆像是被洗过一样断断续续:“我记得他好像……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然后我就很困,睡着了。”
医生点点头,跟陈阿姨说,她情绪已经稳定了一些了。随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同事。
电脑前的医生便起身拔除线路,收起笔记本电脑朝门口走去。窗边那人也转身与他一同离开房间,轻轻关上门。
那名医生回过头,语气就像例行公事般的平静:“你今天再休息一下吧,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后续会由护士安排。”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