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时艳阳高照,可到了夜里就雷声阵阵的,天阴沉得看不见一点星光。
周言和周爹上山五天了一直不见回来,安阮趴在窗棂仰头望着风雨欲来的夜空,眉头紧皱着不曾舒展一下。
天擦黑时就开始变天了,这雨一旦下下来势必是倾盆大雨。
朱莲花嘴上跟他说着不必担心,但安阮能看出她藏在平静外表之下的担忧。
周言曾跟安阮说起过,他惯常打猎的山上有能落脚休息的茅草房,夜间不怕没地儿去的,遇到下雨也能躲躲雨。
哪怕知道周言有地方躲雨歇息,但安阮还是忧心忡忡的。且不说山上条件艰辛,这雨若是落得太大,泥土湿滑也怕会遇到危险。
轰隆——
一道闪电将整个夜空照得亮如白昼,随后巨大的雷声轰鸣炸响,安阮的耳朵被震的嗡嗡响,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豆大的雨滴一颗两颗的飘了下来,不过片刻,万千银丝便淅淅沥沥的落下,伴随着湿润的大风,毫不留情的冲刷着夜幕。
雨丝被风裹挟着往屋里飘,安阮不得不将支撑着窗户的木条取下关紧了窗。
他熄了烛火脱鞋上床,躺在被周言加宽加固过的床上只觉得哪里都是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刚刚下雨的雨夜闷热又潮湿,加上心中隐隐的不安,安阮整宿都没能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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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雨夜。
周言穿着蓑衣,手里捏着一把匕首,拨开茂密的灌木枝叶,猫着腰静悄悄的往一只野猪靠近。
大雨很好的隐藏了他的气息和脚步声,躲在山洞里避雨的野猪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周言摸到了洞口,手中匕首寒光凛凛,浑身肌肉紧绷,趁着野猪昏昏欲睡之际,脚下一个发力跳起俯冲,目的明确的一刀捅进野猪的颈侧。
野猪吃痛受惊,跳起来发狂哀嚎,力气大得差点将周言连人带匕首一起甩出去。
周言干脆跳到了野猪的背上,右手牢牢的握紧匕首的手柄,这样的举动让野猪更加疯狂,它在山洞里横冲直撞,后腿不断撅起企图将周言甩下去。
周言锁着野猪的脖颈,同时用力握着匕首往下压,锋利的刀刃便将皮糙肉厚的野猪半个脖颈都削了开来。
鲜血喷涌而出,血腥味混合着雨中泥土的腥味在洞中蔓延。
这样致命的一击让野猪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身躯轰然倒塌,但它并未立马断气,四肢仍不甘的扑腾着。
周言并未掉以轻心,而是在它喉管处再补上一刀,彻底结果了它的性命。
猎杀这只野猪意外的顺利,周言喘了一口浊气,走到洞口处就着雨水将匕首清洗干净而后插.入腰上的皮袋之中。
这头野猪体型不大,但少说也有一两百斤,周言的力气大,但这样的雨天扛着在山林里穿行也有些吃力。
他放干了野猪的血后,将后背的麻绳解了下来,捆着野猪两只蹄子准备直接拖回茅草屋。
这时两只小野猪哼哼唧唧的从山洞的深处走了出来,周言的手立马再次抽出了匕首。
那两只小野猪应当是刚断奶不久,懵懵懂懂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们害怕周言,在山洞的角落里贴着石壁不安的嚎叫着,企图让已经死掉的野猪回应它们。
周言双眼微眯,琢磨了一下,解了原本绑着野猪蹄子的麻绳,一手一只小野猪抓了起来套住脖子,扛着野猪尸体,牵着两头小野猪就出了山洞。
茅草屋在半山腰,藏在茂密的灌木林中,外围三丈远挖了一圈的陷阱,靠近的动物若是不小心踩中掉下去,竖起的尖木刺能将皮肉贯穿,就是熊瞎子来了也要吃上亏。
周言扛着野猪回到茅草屋时周爹已经睡下了,火塘上的吊锅里热着鱼汤,汤里还有两条巴掌大的鲤鱼,是周爹特意给他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