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福气——谁想要啊!”
霍光支支吾吾的说着话,明明是很硬气的话,硬是给他说的怂了,“呜呜呜,我不嫁……不对,我不娶她。”
一说到“娶”这个字,霍光像是有了几分硬气,他擦掉眼角的泪,目光猩红的看向拓拔昀,“你别以为我不敢抗旨。”
“霍光,你要是不和亲,燕楚便会开战。”赵嘉月眉眼低垂着在叹气,“昭国要变天了,梁恒要是没有燕楚支持,我怕是也活不成了。”
听着赵嘉月的话,霍光脸色大惊,他忙握住赵嘉月的手,不同刚刚的柔弱,瞬间变得大义凛然,“好,我娶。”
落地的声音,有着赴死的决然。
拓拔昀站在一旁,嫌弃的扭过头去,只觉得自己的牺牲太大了,这娶她得是多么不情愿的事,外头不知晓有多少人想当她的驸马,这霍光可真是朵奇葩。
不过,确实还有点可爱。
霍光安抚完赵嘉月,抬眸望着背对他的拓拔昀,“喂——”
“什么事?”
“你答应我一桩事,我再娶你。”
“呃——”
拓拔昀懒得搭理霍光,却见到赵嘉月在霍光背后疯狂朝她挤眼色,她又弱了声音道:“你说吧。”
“成婚后,不能打我。”霍光说的很郑重,这个条件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拓拔昀低着头轻咬着嘴唇,平复了心情后,回道:“你无错,我打你做何?”
“别扯开话,回答。”霍光瞪着拓拔昀,一副不依不饶的“小男人”架势,拓拔昀忍着笑意,“好。”
霍光得到回应后,脸色和缓了很多,拓拔昀偷偷嗫嚅着:“我也不无缘无故就打人的,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
不过这男人真好骗。
别人说什么?
他居然真的相信。
这世上,属誓言最不可信了。
她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拓拔昀将目光落在赵嘉月身上,只见对方心虚的别过脸,“喝茶。”
·
崔丞相在府里设宴,想要给梁恒与几位尚书说和,毕竟昭国出了内乱,于各自都不好,苦的是国中百姓。
他本就生着一张慈眉善目的脸,说话时确实有几分悲天悯人的姿态。
这是臣子间的见面,赵嘉月是不用赴宴的,可是她却收到了一封信笺,有人要请她入丞相府看一桩好戏。
赵嘉月入丞相府,是宴席过半的时候,她刚刚进门,便见到了叶棠开,“见过太子妃,不知晓——”
叶棠开诧异赵嘉月会进丞相府。
眼下以她的身份,理应好好待在太子府里才安全,叶棠开抓着赵嘉月步向一旁,轻声道:“月儿,你赶快回府去。”
“叶将军,你与太子,有何事瞒我?这事——重到与我都不能提?”
赵嘉月忍不住问道,见叶棠开迟迟没有开口,她又道:“我知晓你双亲也是受雁南关一事牵连,满门获罪,所以……你对我兄长,可有过半分真心?”
叶棠开蓦然抬头,摇着脑袋,眸光里尽是为难,像是准备说出千言万语,可是话到嘴边,只有一句:“你别问了。”
“既然不说,那你也不用假惺惺的关心我了。”
“月儿,我拿你当亲妹妹的。”
“呵。”
外头都说因为雁南关一事牵连到叶棠开,梁恒故而清正的要扳倒国公府,他为的就是替当年枉死的叶家翻案。
当年叶父是巡抚都御史,有意瞒报雁南关的军情不上报朝廷,导致困守在雁南关的三万将士等不到支援,冻死城中。
后来朝堂下令彻查此事,揪出了叶家这个毒瘤,昭帝判了叶家有通敌卖国之嫌,做了满门抄斩的决定。
叶棠开因为是女儿身,当年又年幼,逃过了一劫,眼下成了昭国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又让梁恒替她洗清了当年冤情。
这般——
当年的雁南关主帅,成了玩忽职守、用兵不当,通敌卖国的死囚。
见叶棠开不说话,赵嘉月一把推开了叶棠开,“我与叶将军,没有好说的。”
赵嘉月往前步去,有人故意将她领到丞相府的后院,院子里正站着几个丫鬟,她们悄然道:“怎能做出这般事?”
“是何人在里头?”
“是太子与赵大姑娘。”
“奴婢看着他们二人进去了。”
“那赶快散了吧,太子想要什么人?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何况两人早就有苗头,听闻太子当年想娶的就是大姑娘。”
赵嘉月停住了脚步,眸光上抬,落眼在窗子上映出两人交颈相拥的身影,里头的鸳鸯缠绵的很,她心里忍不住刺痛着。
“你刚刚说里头的是何人?”紫芙站在一旁,目光凶狠的瞪着刚刚说话的丫鬟,“你的狗眼可看清楚了。”
“是的。”那丫鬟直接跪倒在地,看着面前气势凶悍的主仆两人,支支吾吾的不敢大声说话,“我看着太子和大姑娘前后脚进了房间,太子说他喝醉了……大姑娘正好有事要同太子说。”
“主子。”紫芙见赵嘉月的目光虚弱,她忙上前扶着赵嘉月,手指触及一阵冰凉,“你身子——”
“许是我看错了。”丫鬟忙摇头赔罪,生怕是惹到了面前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