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闻迦汀的引|诱对苏盐不起作用,而是苏盐不甘心每次都眼睁睁看着他在情爱的禁地里翻手云覆手雨,而她只能亦步亦趋、俯首称臣。
反叛精神是镌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每一个从遥远山村一步步走到大都市以求谋生的平凡女孩都该拥有的法器。
反客为主只在顷刻之间。
苏盐仰起脖子,带着无尽香甜的樱红唇瓣猝不及防地吸吮住闻迦汀的。
尽管生疏,她靠着本能用舌尖挑逗,在原本属于他的主场四处惹祸。
苏盐感觉到扣在自己腰上和下巴上的男人的手掌比先前更用力了,火辣辣的,可她并不觉得疼,只感觉平日里紧束在身体里的小兽即将挣开囚笼,关于驼山那晚的记忆如暴烈的潮水般将她淹没。
就在两人都将失控之际,苏盐在黑暗中按住闻迦汀的手,红肿的唇瓣离开他的。
闻迦汀不解,微喘着垂首找寻她的敏感点。
苏盐另一手抵在他的胸前,指尖无力微微发颤,但拒绝的意图却明摆在台面上。
“你不是问我这么着急见你,想干、干什么吗?”
苏盐气息不稳,靠着他的肩膀,指尖想抓住点什么,于是在黑暗中顺着他的锁骨游移,拽住已然敞开的衬衫领口的第三颗纽扣。
闻迦汀闻言轻笑一声,笑意带动胸腔共振,嗓音里的砂砾像是能够借由空气传导,一颗一颗摩挲着苏盐脖颈上的皮肤。
“苏总这是在跟我谈条件?”他指尖梭游,修剪平整的指甲在虚实之间描摹热意。
苏盐身体紧绷,声音更加缥缈了。
“差不多吧。”她说,“闻医生不先听听是什么条件吗?”
“真会挑时候。”闻迦汀修长的指尖勾连着退出来,带着潮热在苏盐的下唇轻轻一抹,一股来自伊甸园的甜腻一瞬间让她脑子里“轰”地一下爆开烟火。
但即便如此,苏盐仍记着自己此行所求,她凑在闻迦汀的胸前用他的衬衫面料擦掉唇上的东西,而后在微弱的光线中仰起脸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闻医生你似乎从来没有定义过我们的关系。”她说。
闻迦汀就问:“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苏盐轻摇了下头,她没有经验,无法准确定义。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银货两讫”、“各取所需”这样煞风景的话。
顿了顿,试探出声:“……合作伙伴?”
闻迦汀笑了,“还有吗?”
“露水——”
闻迦汀还是笑。
苏盐想起那夜在驼山看的电影,于是说:“情人。”
她用的是肯定句,不带征询意味的问号。
而闻迦汀也没有再发出那种无可无不可的轻笑声。
他没吭声,苏盐便当他认同了这个定义。
“情人也分很多种。”苏盐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不管闻医生和别人时是怎么样,我希望在我们还保持情人关系期间,能有个简单的约法三章。”
闻迦汀身体向后靠着椅背,一边慢条斯理地摸出烟盒,一边应道:“什么样的约法三章?”
“第一,一对一,不允许一对多。”苏盐伸出一根食指,恰好闻迦汀手里的打火机亮起,葱白的食指在她泛着红晕的脸上影子轻晃,招摇又灵动。
闻迦汀咬着烟挑眼看向她,微一勾唇,“可以。”
苏盐一愣,没料到他应得这么爽快。
闻迦汀从她的停顿中品出些不寻常来,他微微眯起双眼,“看你的样子,似乎认定我应该同时有很多段关系。”
“……倒也没有认定,但不确定是真的。”苏盐说。
不仅是她这么认为,任何见过闻迦汀的人,都会对他有这么的误解。
况且那日李荷同他打电话时笑得那么娇甜,不是情人胜似情人……
“这么不专心?”闻迦汀一手夹烟,另一手没有预兆地在她身前某处轻掐一下。
苏盐睁大眼睛,两手横在胸前。
闻迦汀说:“去,把烟灰缸拿来。”
看似霸道的下命令,嗓音却是清淡偏柔和的。
“在哪儿?”苏盐还是防着他。
闻迦汀把车钥匙也丢给她,“前面,把暖气和车窗也开一下。”
苏盐“哦”了一声,一手握着钥匙,另一手抓着前面的副驾座椅靠背,探身往前。
借着外面路灯的微弱光亮,插|入钥匙这步就费了不少力,她一边膝盖抵跪在前面的座椅之间,因为不熟悉这辆车的操作台,就问身后的男人:“窗户按键在哪?”
“左边,车门把手旁边。”
身后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沙哑,苏盐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靠近。
她背脊挺直,后腰天然形成一个凹洼,纵然视野里光线昏聩,她浑圆的臀和细腰之间形成的比例也足以使本就没有全然熄灭的欲|念在眨眼间爆裂喷涌。
“等一下,好像摸到了,是这个……唔——”苏盐的指尖已经触摸到按键,右边脚踝忽地被一只温热的宽掌握住,掌心擦着黑色薄绒丝袜,那种磨砺的感觉就像夏风吹起细沙掠过树梢。
西装裙下摆盖过膝盖,但因为此刻的姿势自动往上抻去一截。
分明是折磨人的动作,身后的男人却姿态优雅,慢条斯理到极致。
苏盐两手分别撑在驾驶位和副驾的座椅上,咬着下唇不肯出声。
身后那人手上动作忽然往前一送,苏盐的细腰不由自主地一坍,整个身子几乎要偏倒,可他咬着烟,另一只大掌贴着她的腹部将她提起,强硬地摆成原来的姿势。
苏盐转过头,一双眼睛透过散乱晃荡的长发发狠地看向他。
闻迦汀眯起眼眸与她对视,青白的烟雾遮住他大部分面容,苏盐好像看见他笑了,下一秒一股潮热从她身体最深处爆开,推送着她飞向云端。
苏盐两眼猛地失去聚焦,烟云略散,身后男人的脸一点一点变得清晰,那双沉黑的桃花眼宿命般刻进她的身体里。
她眼里的春意终于溢晃而出,变成一滴噙泪从眼尾缓缓滑下。
她再一次记起十九岁的那个闷热的夏天,闷热的房间里,年轻男人说:“对,我是医生。你哪里不舒服?不过看病之前,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苏、苏小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