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楚聿。
若是有缘,总会相聚。
不必渴情如渴水。
回门后,谢环时常让人邀谢姰回侯府小住,刚开始一住就是半个月,后来楚聿点完卯干脆直接来侯府吃饭,时间久了,谢环也少再让谢姰回家。
毕竟,谢环着实不是很想看见楚聿。
飞寻逐渐肯吃谢姰递来的肉,甚至于她伸手到笼子里的时候,飞寻也不再朝她呲牙咧嘴。
谢姰让人给飞寻打造了金银项圈和脚环,只等它能够出笼的时候用,毕竟狼性狡诈,她可不要只是表面上的顺从。
楚聿也时常让人买些牛腿回来贿赂飞寻,虽然他并不喜欢这只白狼,但谁让白狼是谢姰的呢?
一年秋季结束,冬季随飞雪而来,青瓦覆白雪,红梅染轻云,人人都换了冬装,孩子们拿着灯笼从红梅树下跑过,正在挂桃符的大人笑着让孩子们跑慢些。
马车在雪地上留下车辙,一路蔓延到各处贵族府邸,或送银炭,或送蔬果,折露从外跑进来,将手放在火炉上驱寒。
“乡君,家主让您新年去侯府呢。”
“嗯。”谢姰抱着银毛针长的飞寻,飞寻吃得好,长得快,满身皮毛油亮水滑,银毛如松针般长,窝在它身上,分外暖和。
“我明日回去。”
“好咧,那我一会去回家主。”
观朝与折露一起烤火,谢姰抱着飞寻睡觉,冬日下午宁静暖和,让人睡意不免浓长,等到了晚上,谢姰让观朝折露去休息,自己穿了袄子,又披了楚红英送的狼皮大氅,提着灯笼下楼。
楚聿早在楼下等着,见她来,赶紧走过来:“冷吗?”
“还好,你有什么事?要叫我大半夜来找你?”
楚聿是武夫,手暖,他牵住谢姰的手,带着她绕过园子,停在花园门口,谢姰好奇往花园里看,花园各处都挂着彩灯,她笑道:“这是?”
“明日就要去侯府守岁,免得不看谢夫人难看脸色,乐安总在我二人之间斡旋,我怕你累。”他转身正对谢姰,眼中眸色盈盈。
“今夜,就当提前过新年,只有你我二人,好吗?”
谢姰点头:“好啊。”
她提着灯笼走进去,院中种了红梅,正是腊月,花开正盛,雪点寒梅,如铜錾刻,她采了一朵转过身,招呼楚聿过来。
楚聿低头,她将红梅别在他发冠一侧。
花红人艳,人比花娇。
对于楚聿这张脸,她怎么看,都不腻。
花树间悬挂这花灯,如同那日灯会一般,灯影趁着梅色更红,左右有花灯,谢姰便将手中灯笼吹灭,踩着雪往里走,还没走多远,她侧眼看见身后有亮光。
转过身去看,就见身后烟火灿烂。
楚聿从烟火中走来,将一方盒子递到她面前,脸上也染了烟火的颜色。
“新年礼物。”
谢姰伸手打开,里面是一支金制梅花簪子,花心镶嵌着一块血玉,打磨仔细,入手温润,就是做工稍差一些。
她看楚聿:“是你做的?”
京城工匠的手艺要是如此,那谢家会比今日更加繁荣富贵。
“嗯。”楚聿低头,红着脸不敢看她:“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左右在营中闲暇功夫多,便自己做了一支簪子,希望乐安别慊弃。”
“不会。”将簪子攥紧,又摊开递到楚聿面前。
谢姰笑容柔如梅上雪:“替我戴上。”
楚聿小心捡起她手上金簪,大气不敢喘的一点点插在她发间。
谢姰微微低头,靠近他胸膛,听着耳畔有些乱的呼吸声,忍不住笑出声:“楚聿。”
楚聿站好:“怎么了,乐安?”
“你送了我金簪,我该送你什么好呢?”她问。
“什么都可以?”
她勾住楚聿腰带,将他拉近:“允你自己选一个,什么都可以。”
楚聿呼吸一乱,手脚都不知道改往哪里放,乱动中无意瞟到她眼眸,他动作逐渐放松下来,在雪地里与她对视。
谢姰眸色柔和,将落在他发上的雪扫开,楚聿抬手捏住她手腕,俯身靠近她。
“只要这个嘛?”她问。
楚聿垂眸:“只要这个。”
“好。”
她仰头,第一次放任楚聿将她揽住,主动吻住她唇,撬开她齿关,与她在水中交缠。
谢姰没动,由他挑弄,配合着他的横冲直撞,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声。
飞雪从梅间落下,落在两人大氅上,飞雪寒凉,可相触之处却灼烫如烙铁,每一下纠缠,都带着炙热的温度,舌上粗粒磨蹭,舌下薄膜粘腻,水声比风声更大,直到唇舌都有些发麻,楚聿才咽下口中成沫的津液,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谢姰勾住他脖子:“甜吗?”
“甜。”他声音带着几分哑色。
谢姰抚上他眉眼:“那就好好记着今日的甜。”
“我们的契书,作数吗?”他紧盯着她,越是这样亲密,他心中反而有些不安。
他还未曾从谢姰口中听到肯定的话。
“乐安。”
“楚聿”谢姰食指抵住他唇瓣,放开他:“前面还有吗?”
“有。”
她提灯远去,楚聿望着她的背影,紧步跟上。
日子还长,他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