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还记得长安走前说的话?”
“哪句?”
“……早生贵子。”
这话徐昭非要贴着她耳朵骨一字一句地咀嚼,弄得她左耳通红,忍不住推了推这人,逃避道:“她不懂事,瞎说的。”
徐昭却慢条斯理:“长安去年已经及笄,现更已是位执掌一城封地的公主,夫人觉得,她还不懂事吗?”
“可……”白云起挣扎起身,逃离了徐昭的怀抱。
她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说出心底的疑虑。
说实话,随着与徐昭情渐浓时,她也考虑过这些……私密之事。可总觉得有些吓人与害怕,以至于不敢踏出那一步。
到底害怕什么,她也说不清,也不想去说清,只觉得就像现在这般相处就很好了。
徐昭察觉到她的退意,压下心里烧得旺的小火堆,又将人搂回来好生哄着:“不着急,我们慢慢来……别怕我,好吗?”
白云起被哄得粉霞上脸,耳尖尖冒气热气,嘟囔道:“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些哄人的技巧了?”
“这事不需要学,自然而然便会了。”
两人又倚靠着待了一会,徐昭才帮她卸妆梳发,直到看她上床躺好,又复帮着盖被捻被。
白云起顶着上头的睡意呢喃:“将军真是,迟迟的活都被你干了……”
徐昭低笑,摸了摸她的小脸:“心甘情愿。”
她砸巴砸巴小嘴,只觉得这次甜到发腻。
……
这日,白云起去冰人馆议事,和黄掌柜、章老爷子正商量着,门店外却传来女子的求助声。
她连忙带着人去看,见一四十来岁、钗荆裙布的妇人立在店外,面色凄苦。
黄掌柜上前询问:“大娘有何事找冰人馆,可是为家中儿女谋亲?”
妇人摇头:“非也,我无女无子。”
白云起见她眉间有愁苦之意,不忍上前一步,几番打量后猜测:“莫非是,大娘想要再嫁?”
这话一出,妇人猛得转头看她,眼里闪出惊讶和欣喜之意。
白云起将她请进店里,自己亲自招待。
她先是问了妇人的基本信息,得知其名为曹芳,现已年满四十,二十年前嫁于京城本地男儿为妻,但夫君不幸早逝,独留她一人扶持家里、赡养公婆,如今公婆也已去世。
白云起将这些信息一一写下,略微思索后又问:“曹大娘可是已有心悦之人了?”
“夫人何出此言?”曹芳不自然地笑了笑,未曾正面回应。
白云起却道:“我观大娘虽衣衫简朴,但面色红润、身体强健,便知大娘家中尚可,不是为了寻个富裕人家照料身后事而来。”
“再者,大娘年岁已高,公婆才逝便冒着风言风语来小店求亲,故而如此猜测。”
曹芳默了半响:“夫人所言分毫不差,我的确是已有心上人。”
白云起便又往档案上记了一笔,再问:“大娘可是因家中没有亲眷应婚才到小店来?”
一般来说,嫁娶讲究个三媒六聘,也叫三书六礼。其中,六礼的纳采、问名、纳征、请期等步骤都需要女方亲眷主持,若女方已无亲眷,也可请冰人代而行之。
考虑到大娘身世的特殊,她才有此一问。
果然,曹芳点头称是:“我家中亲眷早已不在,唯一算得上是长辈的公婆也已去世。若夫人能帮我办成这件事,必然重金以谢。”
白云起没急着答应,另起话题问道:“虽大娘的情况特殊,可已经有心上人,不必再一家一家相亲择夫,只需要冰人代而谈礼,这并不是难事,为何愿意重金酬谢?”
这事有点蹊跷。
曹芳眼中闪过暗色:“因夫人的冰人馆在京中盛名已久,料想收受费用不低才有此一言。”
“大娘多虑了,我冰人馆既是京城响当当的店,便不会仗着名气胡乱收取钱财。”白云起将收费表递给曹芳,“大娘可先看看,若有不对之处再问我便是。”
曹芳接过,但只草草看了几眼便移了目光。
白云起见了她这样便知道有鬼,留了点空间给她独处,自己去找黄掌柜、章老爷子商量。
她将了解到的实情一一告知,两位老人也摸不着头脑。
黄掌柜也道:“这事并不难,虽大龄二嫁,但你情我愿的,总归比那些挑剔的客人好。”
章老爷子道:“可是那妇人身份不同一般?”
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