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
白云落打着小算盘,心情难得地好了起来。
可惜那饭桶不在,不然也不必废这些功夫。
她还念着饭桶的好,一时便没注意眼前路,精致的绣花鞋带着身子一转,白净的额头“咚”地撞上一堵墙,变得又粉又亮。
白云落忍痛后退几步,抬起手想摸摸脑门上的包,火辣辣的脑门却先被一阵凉意覆盖。
蒙住脑门的东西像是一块未经打磨的冷玉,还带着点点糙意,自发在包上慢慢揉着。
脑门的包一连被揉了几下,白云落才回过神来抬头往上看,便对上一双黑眼,定定地看着她。
“饭……方副官?”
“你是想叫饭桶吧。”
白云落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理了理凌乱的额发:“你怎么回来了。”
方修远上前一步:“我为何不能回来?”
白云落看了眼这人,只觉得几天不见憨厚老实的饭桶怎么变得有点怪里怪气的,似乎变成家丁口中又臭又酸的潲水桶了。
她心情一下便不好了,冷冷道:“方大人会错意了,您的去留哪是我能置喙的。”
又生气了哟。
方修远扯了扯嘴角,熟练地开始哄人。
首先,要把生气的二小姐从千里之外给拉过来
方修远伸手去拉她的袖子,在预见她手肘往后一拐时灵敏地往前一抓,拉住细细的胳膊肘往自己身前一拉,同时躲过往腰间来的肘击。
“对付男人要用脚猛踹下三路,你手的力气小,打不疼。”
白云落的回应是学以致用的撩阴腿,要不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呢,还好他这个老不尊的师父还藏了点门道。
方修远劲腰往右一闪,绣花鞋便擦着衣袍边踹了过去,什么也没踹着。
第二步,要让这恼羞成怒的小姑娘能听进去解释的话。
两只大手捧着白云落的巴掌瓜子脸,方修远微微低头小声细哄:“将军派我去做事,这事做完了,你们又还在山上,我当然要回来了。”
第三步,转移注意力。
白云落亮出指甲去揪他手上的糙肉,逮着点皮就开始使劲的拧,不要钱的掐。
疼得方修远脸都白了,硬是忍着不撒手,哆哆嗦嗦地继续说:“你就不想知道将军派我去做什么吗?”
“不想。”她似乎是从指甲盖下的肉找到了乐趣,脸也不冷了,眼睛里还带着点好奇与笑意,似乎是想知道这样的疼能让饭桶抗多久能松手,便一直用力掐着。
方修远终于绷不住了,率先松开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指甲盖下骤然少了块肉充实,白云落忍不住追了两步,看着那小块发红的肉若有所思:“和踹那里比,哪个更疼?”
方修远欲言又止,咱就是说,非要拿这俩来比吗?
不管是哪个,都是他最疼啊。
白云落神采奕奕的眸子告诉他,很有意思!
“……还是□□更疼吧。”
白云落决定下次找个机会在饭桶身上试一试。
她往回走,没管身后的男人,像是料定了这人会哈巴狗似的跟上。
饭桶回来了就好,吃不完的饭有了指望,也就不必在外溜圈浪费时间了。
两人回到院子,徐昭见他回来也不意外,两人又进厢房详谈。
屋里桌上有小沙弥刚送来的解暑凉茶,徐昭还没喝,顺手递给了辛苦办事的副官以示嘉奖。
方修远一饮而尽,被苦涩的凉茶弄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似眼睛,整个五官皱成一团。
苦得他忍不住想要掏喉咙催吐,却被将军给一把抓住蠢蠢欲动的手。
徐昭面露嫌弃:“男子汉大丈夫,喝口凉茶就成这样了?”
“这和郭大夫开的药有得一拼了!”郭大夫是西北军营的军医,一碗小药水药得将领士兵见之闻风伤胆,一个个在战场上既英勇又惜命,生怕受了伤回去被灌汤药。
徐昭差点没憋住笑,前两天他火气大,额角冒了两颗小痘,一不小心被眼尖的夫人瞧见了,便招来了这要命的凉茶。
偏偏夫人还每日监督着他,估计一会就会来检查茶碗空了没。
徐昭作正经状:“这还是你嫂子特意给我要的败火茶,你喝了我喝什么。”
方修远冷眼旁观:“那我吐出来还给你?”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