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行知道自己要谈合作的是宏盛，所以他是故意带自己来的？

王正阳的目光在宋栀礼身上稍作停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位想必就是陆太太了，今日一见，果然气质出众。”

宋栀礼强压内心的波澜，礼貌微笑回应，“王总您好，久仰大名。”

“不知道陆太太是做什么的？”

“我在广告公司工作。”

“是吗？”王正阳眼前一亮，“我们公司最近正在找广告公司合作，不知道陆太太有没有兴趣。”

宋栀礼心跳陡然加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微笑着回应，“实不相瞒，我们公司向贵公司是提交了一份方案的，但因为一些原因，那天没能同李总监完整叙述。”

王正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随即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星辰广告的方案是陆太太负责的，那天李总监临时有事，真是抱歉。”

宋栀礼握紧了香槟杯，指尖微微发凉。

她敏锐地察觉到王正阳的反应太过刻意，就像在演一场编排好的戏。

余光扫向陆知行，只见他神色如常地啜饮着香槟，仿佛对这场对话毫不关心。

“王总哪里的话，商业合作本就讲究缘分。”宋栀礼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锐利起来，“不过我更想知道，宏盛选择合作伙伴的标准是什么？是方案本身的质量，还是......”她顿了顿，“其他因素？”

王正阳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陆太太果然直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知行一眼，“我们宏盛最看重专业能力，这一点陆总最清楚。”

陆知行终于开口，“王总一向公私分明。”

“李总监没有听完的报告不如陆太太同我讲一遍？明天如何？”

“王总既然有兴趣，那我明日定当准时拜访，详细向您介绍方案。”

王正阳满意地点点头，又与陆知行寒暄几句，便转身离去。

目送王正阳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宋栀礼转头看向陆知行，目光中带着探究，“你是不是早就和王正阳商量好了？”

“冤枉，在这儿见到他是个意外。”

宋栀礼一脸严肃地盯着陆知行，陆知行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好吧，我确实知道今天王正阳会在，我也知道你的合作谈的不顺利。”

“所以你就和王总合伙演了这出戏？你都和他说了什么？让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把项目给我吗？”宋栀礼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本意不想这么和陆知行说话的，她知道陆知行是想帮她。

“礼礼……”

宋栀礼喉咙哽了哽，“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宋栀礼微微发红的眼眶，她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过指尖的凉意让她稍稍冷静下来。镜中的自己妆容依旧精致，但眼底的倔强与委屈却怎么也藏不住。

“宋栀礼，你冷静点。”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不要因为自尊心伤害真正关心你的人。”

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宋栀礼迅速补了补妆，深吸一口气走出洗手间。

走廊尽头，陆知行倚在墙边等她，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见她走来，他直起身，递来一块纸杯蛋糕。

“晚上你还什么都没有吃，先垫垫肚子。”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

“谢谢。”她小声说，“刚才我语气不好。”

陆知行摇头，“我确实越界了。”他顿了顿，“但我没有让王正阳给你项目，只是让他给你一个公平展示的机会。”

“李明华之所以没有听完你的报告，是因为他侄女所在的公司也在参与这个项目的竞争，我只是希望能给你一个公平的环境。”

宋栀礼抬眼看他，“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陆知行轻笑，“王正阳不是那种会因为私交影响商业决策的人。如果他愿意听你提案，说明你们的方案确实有可取之处。”

“行吧，原谅你了。”

“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再插手我的工作。”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管结果如何，让我自己面对。”

陆知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好。”

这个简单的承诺却让宋栀礼眼眶发热，她知道，对陆知行这样的人来说，克制帮助的冲动比提供帮助更难。

“回家吧。”陆知行说上前揽住宋栀礼的腰，“明天你还有场硬仗要打。”

“欸？峰会不还有好长时间才结束吗？”

陆知行揽着宋栀礼的腰往外走，“不重要。”

是啊，本来这个峰会对他来说就没有参加的必要，只是因为宋栀礼要来，他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