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知行身形一愣。
宋栀礼的声音带着醉意，软绵绵的，却像重锤一样敲在陆知行的心上。他微微俯身，凑近宋栀礼，想听清她还在嘟囔些什么。
“那天……我等了你好久，一直等到天黑……”宋栀礼皱着眉，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抓着陆知行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
陆知行的心猛地揪紧，宋栀礼八年前约过他？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脑海中疯狂回溯，试图在记忆的缝隙里找寻那被遗忘的片段。
没有任何记忆，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爸在其中做了手脚。
陆知行还沉浸在对父亲的怀疑中，宋栀礼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嘴里开始胡言乱语。
“陆知行，你这个大坏蛋！”她猛地睁开眼，眼神却没有焦距，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差点一巴掌拍到陆知行脸上。
陆知行赶紧握住她的手腕，轻声哄着：“礼礼，我在呢，你别乱动。”
可宋栀礼根本不听，她使劲儿挣扎，力气大得惊人，嘴里还嘟囔着：“你为什么不来？我准备了好久，你知道我多难过吗！”说着，眼眶又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她一把推开陆知行，试图从座位上站起来，却因为双腿发软，又重重地跌坐回去。
“我要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宋栀礼一边哭一边喊，引得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陆知行满脸无奈与心疼，他紧紧抱住宋栀礼，不让她再乱动。“礼礼，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宋栀礼根本不买账，她双手握拳，不停地捶打着陆知行的胸口，哭喊道：“我不回去，我讨厌你，讨厌你……”
陆知行也不还手，就这么任由她发泄，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宋栀礼哭喊声渐弱，却还是抽抽噎噎，身子在陆知行怀里微微颤抖。
陆知行发动车子，到家后抱着她进了家门，刚把她放在卧室床上，宋栀礼就猛地坐起，一脚踢开被子。
“这不是我家，我不要待在这儿！”她眼神迷离，满脸倔强，伸手就去推陆知行。
陆知行一个不稳，往后退了两步。他无奈又心疼，耐着性子哄道：“礼礼，这就是我们的家，你先乖乖睡觉，好不好？”
宋栀礼眨巴眨巴眼睛，“讲故事就乖乖睡觉。”
陆知行失笑，“好，你躺下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宋栀礼听话地躺好，眼睛却依旧直直地盯着陆知行，满是期待。
陆知行调整了下坐姿，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遥远的森林里，住着一只可爱的小鹿……”
讲述中，陆知行的声音温润平和，他不时抬眼看看宋栀礼，只见她原本满是醉意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
就在陆知行讲到小鹿遇见了困境时，宋栀礼突然小声嘟囔：“你的声音真好听，这么多年，一听就知道是你。”
陆知行愣了一瞬，讲故事的节奏顿了一下，心里却泛起丝丝暖意。
他继续讲着故事，过了一会儿，宋栀礼又迷迷糊糊地开口：“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长得真好看，那时候还偷偷高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说着，嘴角还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陆知行听着宋栀礼的嘟囔，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那礼礼觉得现在的我还好看吗？”
宋栀礼嘿嘿傻笑了声，“好看。”
说完宋栀礼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朝一旁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一起睡。”
陆知行望着宋栀礼那带着醉意却无比真挚的眼神，心脏猛地一颤。
他很想立刻躺到她身边，感受她的温度，弥补这些年缺失的陪伴。可理智却像一把枷锁，紧紧束缚着他。
陆知行强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微微发涩，“宋栀礼，你喝醉了，好好睡，我在旁边守着你。”
宋栀礼却不依，又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嘟囔着：“不要，就要一起睡。”说着，身子晃了晃，差点又栽倒。
陆知行眼疾手快，赶紧扶住她，稳住她的身子，劝道：“乖，等你明天清醒了，要是还想和我一起睡，我就陪你，好不好？”
他的手轻轻拍着宋栀礼的背，像安抚一个任性的孩子。
宋栀礼却不罢休，伸手抓住陆知行的胳膊，用力一拉，力气大得让陆知行一个踉跄，差点就被拽到床上。
“不嘛，我现在就要。”她的眼神里满是委屈和倔强，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陆知行咬了咬牙，心中满是纠结。
他很清楚，此刻只要他松口，就能得到渴望已久的亲近，可这对宋栀礼不公平。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的冲动，柔声哄道：“礼礼，听话，我就在这儿，一步都不离开。”
他缓缓抽出被宋栀礼拉住的胳膊，把她重新扶着躺好，掖好被子，手指轻轻擦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宋栀礼不满地嘟囔着，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知行。
陆知行坐在床边，望着宋栀礼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深情与无奈。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宋栀礼时缓时急的呼吸声。
陆知行坐在床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到她。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影，就像他此刻复杂的心情，明暗交织。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弄清楚，宋栀礼，你等等我好不好。
陆知行轻手轻脚地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宋栀礼，悄然退出房间。
他径直走向书房，打开灯，灯光瞬间驱散了屋内的黑暗，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没有犹豫地订下了飞往国外的机票，他要去求证，他要知道宋栀礼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陆知行在书房坐了好久，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又不太放心宋栀礼于是便又去了宋栀礼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