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桓乐丞着急地上前关心,念棠从头到脚都被雨淋湿,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
念棠后退一步,双手拂开他的触碰,“我没事,你回去吧。”
“淋成这样还说没事?”
“我回家了。”
桓乐丞伸手抓着她,“到底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只是太累了,想回去休息,你回去吧。”
念棠挣开他的手,进了单元楼。
绪嘉沭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好插嘴,眼见念棠离开,留下桓乐丞站在原地,开口道:“你感冒咋样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你回去吧,她这样我不放心。”
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绪嘉沭明白,有些事,总是当局者迷。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困在一场大雨里。
......
念棠回家,姥姥已经睡下,她换了湿掉的衣服,整个人麻木地洗澡、睡觉。
床头柜上的日历有每天一问,今天的问题是:今天得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吗?
念棠侧躺着看着这句话,今天没有得到什么,被抛弃了,抛弃两次。
当天夜里,她浑身疼醒,拿了体温计发现发烧了。外面还在下雨,她找退烧药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楼下,翻找的动作停下。
桓乐丞还没走,一直在楼下。
强忍下心头泛起的酸楚和难过,她倒了温水,吃下退烧药,重新躺回床上,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快又睡着。
等她再睁开眼,发现桓乐丞坐在自己床边。
她撑起身体,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姥姥早上起来发现你发烧,下楼买药,见到我了,请我上楼。”解释完,桓乐丞拿起体温计说:“再量一下吧,看退烧没有。”
“你不是还感冒吗?”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我,现在你最重要。”
量完体温,桓乐丞皱眉,“温度还是不低,去医院吧。”
“不要。”
“别任性,医院挂水好得快。”
念棠重新躺下,盖着被子不理他,这种无声的抗议让桓乐丞没办法,只好给她换了新的退烧贴,“要是下午不退烧,我是一定要带你去医院的。”
她闭了闭眼睛,重新支起身子,靠在床头,脑海里想起夏仲昨晚说的他要出国的事情。
“打算去哪里?美国,还是英国,或者加拿大?”
桓乐丞停下动作,眼中是诧异。片刻后,他才开口,“要去美国。”
“那祝你一路顺风。”
桓乐丞看着她,她也看着桓乐丞。
“我本打算有了结果再告诉你的。”他开口解释。
念棠伸手打住,“不需要,从现在不需要告诉我你的事情。”
“什么意思?”
虽然门窗紧闭,却隐隐有阵风吹进来,让屋里的温度降到冰点。
或许,更冷的是心。
“要和你分手的意思。”
桓乐丞的眼神终于有所变化,不解、生气、伤心...复杂的情绪在他眼神中酝酿。
“你再说一遍。”
念棠毫不回避他的眼神,一字一句说:“桓乐丞,我们分手。”
病中的她看着虚弱清瘦,惹人怜爱,但说出这句话时,倒有种板上钉钉的坚定。
“理由呢?甩我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不想玩了。”她回,手指抓紧了腿上的被子,苍白的手背露出清晰的血管。
桓乐丞冷笑一声,“玩?你一直以来都是在玩我?”
念棠突然大声喊道:“对,一直在玩你,现在玩腻了,不想玩了!你听明白没有?!”
被她这么一吼,桓乐丞没再说话,看了她约莫半分钟,起身离开,关门声震得她浑身一颤,紧接着,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念棠本就生病,这么一闹一哭,体温又升上来,硬撑着身体去了社区医院挂水。
外面大风大雨,路边的树被吹得统一往同一个方向倒,一家店铺的门牌被风刮倒,孤零零躺在雨坑中。
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萧条的街道,往日的人来人往再也不见。
昨晚看到的问题浮现在脑海里,答案错了,不是两次,是三次。
她也抛弃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