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木生还是在谢林川怀里醒来的。
茴香只来做饭,并不同住,讲男女人鬼授受不亲,化一缕烟尘很快消散。木生洗过漱要睡,穿上和昨天一模一样、只是被谢林川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了粉色的睡衣钻进被窝里,听到有人在敲房门。
睡衣换色的始作俑者站在门口,十分满意地看青年被一团粉色包裹其中,眼神不似昨日仍有顾虑,不客气地从头扫到尾。
木生被他盯的心里发毛:“……有什么事吗?”
谢林川这才抬了抬手上的药箱:“方不方便帮我换个药?”
今天在外科诊室呆了快一个小时,谢市长都没想起来换药,洗过澡反而想起来了,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木生没有拆穿,闻言把被子整理好放到一旁,让男人坐过来。
这还是木生第一次见谢林川穿家居服,睡衣和他的同款不同色,略大些。谢林川坐到他身旁解衣扣,木生瞟了眼,把药箱拆开。
是在当时直升机爆炸的时候受的伤,伤口在肩膀,谢林川恢复能力惊人,加上木生在平关山时便用自己的血替他疗伤,早就好的七七八八。未脱痂的伤痕只是看起来可怕,可实际上就算木生用手碰,他都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可木生还是拿了消毒的药水出来,回头发现谢林川已经把上衣解干净了,背对着他,肩宽腰窄,在床头灯映衬下,一身肌肉如刀刻斧凿,线条柔韧有力,倒显得肩上贴的那块纱布只有丁点大小。
木生多看了两眼,而后移开视线,轻轻将胶布揭下,声音与平时并无两样:“可能会有点儿疼。”
谢林川只感觉他呼吸轻柔地打在自己背脊,嗓音不自觉发涩,“嗯”了一声。
压根儿没感觉到丝毫痛感,木生本就手轻,顶多是药水沾到皮肤上有些冷。他那伤的确好的差不多了,木生很快帮他换了新的纱布,然后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胛。
“好了。”木生将手边的东西放回药箱:“你洗过澡了?……看上去没怎么沾水,应该马上就要好了。”
谢林川回身看向他,答非所问:“这个颜色也很适合你。”
“……”木生眨了下眼:“谢谢。”
谢林川就笑,把他收好的药箱拎到床下。
木生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只不过背后就是床头。更何况这是谢林川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躲不了。
男人却停住了,没有逼近,也没有更亲密,他适可而止地停在床边,漂亮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每一个动作懒洋洋地流动。
他身上很热,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别怕我。”可他只是抬起手,摸了摸木生的头,低声道:“你不想,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毕竟这才只是第一天。
谢林川不是什么急色的人,在他眼中,木生依然是一只易碎的幼兽。
太急会吓到人,更何况他等得起也愿意等。
谢林川想着,却在即将收回手的时候被木生握住手腕。打算就这么回房的人动作一顿,感觉到青年掌心的纱布接触皮肤的柔软触感。
“……我不怕你。”木生说。
他耳尖慢慢红透,表情却平静,长睫低垂,很轻地眨了眨,而后凑上来,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轻轻啄了一下谢林川的唇角。
“以后都一起睡吧。”木生没有看他,原本干净的声线不自觉添了些局促:“我……最近不行。就只睡觉……可以。”
青年面皮薄,说完这几句,连手指骨节都染了艳色。
谢林川眯了眯眼睛,安静地盯着他。
而木生不知道的是,谢林川此时已经快炸了。
.
很兴奋,仿佛饥饿的捕食者看到猎物自行倒下并在调料盒里蘸过一圈递到嘴边儿,虽然说着“只可以闻闻不能吃掉哦”,但其实真的吃不吃全凭捕食者心意。
谢林川能听到自己身体里叫嚣的欲望,即便是他也没法泯灭掉的属于人类躯壳的兽/欲,他甚至想将他折碎,打断四肢,或者干脆把他吃进肚子里。
肌肉绷的死紧。谢林川没敢动,看着木生抬起手,错过自己挡在床边的身体,将灯关掉了。
握住手腕的细白手指用了力。谢林川这么大个儿的一个人,被他这么一拉,居然就轻飘飘地过来了。木生没察觉他有什么异常,分了他大半只枕头把他拉过来躺下,然后把被子也给他盖好,自己躺到他身旁。
谢林川身上很热。木生这才发现,刚刚上完药忘记让谢林川把上衣穿上了。于是犹豫了一下,问他:“你冷吗?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太近了,谢林川下巴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谢林川始终没回话。木生疑惑地重新睁开眼,想说什么,男人却忽然在黑暗中起身,长臂拎着被角轻松的一抻,便把身旁的青年整个儿如同卷饼一般严丝合缝包在里头。
木生被他卷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林川重新躺下来,这才将卷被子饼整个人抱进怀里。
木生:“……?”
“先这样。”男人声音沉闷:“……总要给我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木生:“……你在说什么?”
谢林川从背后抱着他,木生枕着他的胳膊,感觉到男人下巴不耐地在自己地颈窝里蹭了蹭。
“放过我吧,宝贝儿。”谢林川叹口气,去吻他后颈:“不然我今晚也睡不着了。”
有些痒。木生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什么。
两个人再没说话。如果这时开灯,就能看出被子里的被子外的耳朵是一样的红。
木生无声地笑了笑,感觉到腰腹上的大手微微拢紧。
倦意袭来,终于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