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角犹如浸着湿漉漉的桃花,衬得眼里水光潋滟,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心中有无尽的苦楚和不甘。
君绾玉攥着衣角,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泛白,掩下眼眸道:“徐县令这个贪官,害我家破人亡,我弟弟也被殴打至重伤,为了药费,才斗胆上台比试,我深知不是公子的对手......”
女子容貌太过艳丽惹人怜爱,宴折芳仓皇闪开眼睛,虽然他不明白她和徐县令到底有何纠葛,但他理解,这个女子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恩怨,更是一段沉重的过往。
他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塞到君绾玉手里:“你且详细道来,我愿意陪你一起去报仇。”
事情顺利的让君绾玉有些错愕,她没想到宴折芳这么不谙人事。
宴折芳眼眸中亮晶晶的,他鼓起勇气:“你......你叫什么名字?”
感受到少年的直白,君绾玉突然起身,弯下腰,一只手抚上宴折芳的脸颊,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怕惊扰了这美好的瞬间和懵懂的少年。
“对不熟悉的人产生好奇,是一个非常有趣而又可怕的开始。”
说罢,她侧身,后退一步,跌下了悬崖。
这家医馆坐落在偏僻的街市一隅,门面简朴,一块刻着“千芝堂”三个大字的匾额高悬于门楣之上。
宴折芳带了人,已将千芝堂围的水泄不通。
他率先步入其中,医馆内部陈设简朴,药香扑鼻,宴折芳的目光在医馆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病榻上的少年身上。
少年冒着汗却一言不发,腹部缠绕着一圈圈的绷带,显然是受了重伤,一把小刀被随意的放在盆边,盆中已是血色,郎中正往少年脖颈上涂着药膏,身边的女子背对着宴折芳,手上端着药碗。
郎中手法娴熟专注,但女子的目光仍紧紧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一时间竟没人注意到突然闯进来的宴折芳。
“你直接跳了崖,害的我好失落,衡叔说的没错,你果然有退路。”宴折芳上前抓住女子的衣袖:“现在抓住你了。”
女子惊呼一声,手中的药碗差点脱手,她的脸色由惊慌转为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宴折芳笑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榻上的少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动,眸中映射出宴折芳的身影,闪过一丝警惕:“阿玉,这是?”
宴折芳这才意识到自己突然闯入和现在的行为可能引起了误会,他迅速松开了女子的衣袖,歉意道:“我只是有些激动,一时情急,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那阁下为何会在此?”
宴折芳不答。
“既不愿意说,那我便猜猜吧。”纪梵狸拿出一个荷包,拿出其中一枚银子:“特殊处理的五倍子粉无色无味,但经过训练,可以让家禽猛兽甚至是人,对沾有此粉的东西进行追踪。此手段,专用于各国朝廷银库和世家族。”
“阁下莅临此处,四周已有暗卫若干,院落外高手护卫二十人,守卫三十六人。有此等配置,距离鸠兹这个边境小城最近的世家是,西京阳翟颍川世家,冒昧请教,阁下是颍川世家哪族子弟?”
宴折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这五倍子粉少有人知,你又是哪家的贵公子?怎么跟我阿兄一样,别人什么都还没说,就全猜到了。既然你这么聪明,不然就继续猜猜我是谁。”
“宴公子,莫要再开玩笑了,你这是来做什么。”君绾玉警惕的看着宴折芳。
宴折芳闻言,顿了一下,执着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话音刚落,纪梵狸一手扶着榻,一手捂着嘴唇,肩膀剧烈战栗,骤然咳呛起来,喉间一股铁锈味,赫然只见血丝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郎中搭了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腹部被重创,伤及内脏,虽放血治疗了,但老夫医术有限,恐怕......”
宴折芳知道这的话意味着什么,他转头朝外喊道:“你们速去把衡叔请过来。”
不多时,衡叔便已赶到医馆。他约莫四十多岁,精神矍铄。杜衡没有多言,直接走到宴折芳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你小子为什么还赖在鸠兹不走。”
宴折笑了两声,杜衡没有理会他,他目光先是落在纪梵狸身上,又看向君绾玉,最后一屁股坐到纪梵狸的榻前,开始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衡叔,可有办法治好他?”
杜衡一扇子敲到宴折芳腰间,宴折芳来不及闪躲,疼的叫出了声,杜衡道:“你这到底是看上哪个?”
宴折芳捂着腰:“我本来还在想,他长这个模样......要是投了女胎......那还有各国贵女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