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严教授后，谈黎上楼，系统提前读取了001的状态：

【宿主，001很失落，您打算怎么安慰它？】

【…宿主？】

谈黎根本没打算安慰任何人，他推门入内，001半跪在床前，沉默的视线跟随着谈黎从门口到床前。

狗眼泛红，湿漉漉的。

谈黎当做没看见，坐上床，蹬掉拖鞋，抬腿踩进001怀里。

001熟稔地替他脱袜子，白皙足背下浮着浅薄的青筋，像精雕细琢的美玉。

谈黎双腿交叠，狐狸眼与小狗对视。

“001，我要是把你卖了，你会恨我么？”

001慌乱地逃避他的目光，竭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坦然，不像一条向主人乞怜的狗：“...我是您的狗，您对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我是喜欢听话的狗，”谈黎用足尖撩起001的下巴，强迫001与自己对视，“但我不喜欢我的狗对着我撒谎。”

001的眼里有水光闪烁，但它强行咽下口唇间泛起的苦涩，可悲地维系自己早已支离破碎的自尊。

它想抱着谈黎的脚，求他别把自己丢掉。

可它只是说：

“少爷，我没有撒谎。”

谈黎嗤笑一声：“那就好。能为我付出，是你的荣幸。”

在那颗眼泪滑落之前，谈黎收回视线，赤着双足向浴室走去。

没带上001。

“这段时间我要准备帝国研究院的考试，你就不用时时刻刻跟着我了，要你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谈黎无情地关上门，001觉得自己就像条弃犬被他扫地出门。

001听着浴室内的水声，一只手攥住银链，攥得指关节都泛白，它死死咬着牙不愿让眼泪滴落，忍得狗眼通红，像是要滴血。

它本来就只是小少爷一时兴起买下的产物，眼下谈黎玩腻了不在意它，本在它意料之内。

这不是好事么？

它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为什么，心里好难过。

…好难过。

之后的半个月，谈黎直接翘了学，只在家里冲刺复习。

说是复习，其实帝国研究院的考试他十拿九稳，多数时间，是在研究谈郁发给他的机甲战斗视频。

001仍旧像之前那样伺候他，做题手酸了还会主动给他按摩，像一条尽职尽责的大狗。

它起初还心存幻想，认为自己做得好谈黎或许就会改变主意，但它的小少爷是一条冷心冷情的美人蛇，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爱慕，却不会给予任何回应。

001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眼里连光也没有了。

它确信自己会被卖给严教授，只希望那一天可以来得再慢一些。

半个月后的某天，谈黎去参加了帝国研究院的提前批考试。

最后一题解完还剩半个小时，他又换了两种解法，提前十分钟交了卷。

001在考场外等他，见谈黎提前出来，犹豫着想要问些什么，谁料谈黎的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是谈郁的电话。

谈黎瞥了一眼001，干脆开了免提。

谈郁温柔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

“小黎，考得怎么样？”

001一下子紧张起来。

其实它心里也很清楚，就算谈黎超常发挥，也很难在高手如云的考试中脱颖而出。

但心里，总是抱有一丝期待。

谈黎拽着001到跟前，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小狗紧张的耳朵，漫不经心道：“就那样吧，正常发挥。”

“正常发挥就好，反正也是体验一下，没关系的。”

谈郁对弟弟的认识还停留在不学无术的纨绔时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谈黎突然开窍考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成绩，听他这么说自然是顺着毛哄。

“严教授那边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手掌下的狼耳朵瞬间绷紧，谈黎掐了掐耳朵尖：“哥，这点事你就别操心了。”

谈郁听出弟弟的不耐烦，不再多问，转而聊起别的话题，谈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不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原身是泡在蜜糖里长大的，身为最小的儿子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全家上下都把他当宝贝一样哄着，谈黎自己却亲缘浅薄，应付起来实在有些苦手。

到家后谈黎随手刷了下星网，发现#帝国研究院大学提前批考试#的词条已经冲上了热搜。

谈黎意外地在词条下刷了到自己的照片，竟然还是热门。

不知道是哪里的媒体拍下了谈黎提前出考场的一幕，照片里精致漂亮的小少爷戴了副金框眼镜，阳光下他的皮肤白到透明，像自带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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