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令牌还有这等破规矩。
夏语心拿着令牌瞬间觉得像烫手山芋,它不香了,“谁制定的,这令牌还能有这等功能?”
她翻来翻去看着手上令牌,恍然:难怪温孤仲卿知晓她偷了令牌毫无反应,也未想着要抢回去,原来,坑在这里。
万恶。
夏语心气得暗暗咬牙,本以为偷令牌是棋高一着,不想正中他下怀。
祁夜欢娓娓道来:“此前老城主在时,便有了这项令规,后来邑安瘟疫爆发,老城主染病卧床,便由老夫人执令牌于三军主将前传位少城主。此令牌是城主传袭之物,只有城主及城主夫人执掌生效。”
老城主?
原主留下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关于这位老城主的信息,所以,她完全不知道有这等规矩。
祁夜欢看着她,“姑娘还能说城主是没有良心?若说城主对姑娘无心,城主又如何会将此等重要之物拿予姑娘?姑娘拿着令牌来,末将细细琢磨,开始不得其解,后来、便知晓了姑娘身份。末将从不知姑娘生得如何,但早闻城主有佳人,美貌无双。”
夏语心轻声一笑,“将军是从何得知的?”
祁夜欢并未作答,即使他不回答,夏语心也猜一二,定是温孤仲卿自己美化出来的。
她倒有些好奇原主这张脸到底有多美。
“虽知城主有佳人,但无人知城主早将他的佳人隐于了这大营中。”
“将军的意思,军营中只有三军主将知道这不成文的令规?”
“姑娘放心,能知这令规的也只是三军为数不多的几位将领,大多将士只知令牌为号令三军兵符。为树军纪,至老城主后,此令规便被城主严禁流传,城主所为,想来这令牌除姑娘一人,恐怕再无他人可肖想。城主是不想因一块令牌,让旁的女子都想着入城主府。”
“那我就放心了。”还好知晓这令规的人不多,不然……夏语心松了口气。
可这般回答,祁夜欢直直注视着她,夏语心恍然才反应过来此话有歧义,忙更正道:“卑职的意思是,不会有外人知晓卑职的身份,那卑职就放心了,免得拿着令牌人人知道卑职女扮男装,而且还与城主……往后做起事来属实不便。”
“姑娘大可不必为此忧心,姑娘不想让人知晓的事,末将自然不会让人知晓。”
“将军也不会告诉城主?”
“不会。”
“那卑职谢将军。”夏语心重重抱拳,“山上积雪厚,还有猛兽出没,卑职上山采药,还望将军……”
祁夜欢顿然明了,不及她开口要人,先应允,“末将会安排好人手随姑娘进山采药,以保姑娘安危。”
“谢将军。”夏语心弯身揖礼,见那被藏于案台下的棒子,她上前取了回来,不好得寸进尺直言开口点名要人,故而欲言欲止,“白日里进山捕猎的那两人,他们应该、极为熟悉山中野兽习性,卑职想……”
“姑娘是说吴家两兄弟——吴祺、吴福?”
夏语心点头。
“姑娘果然有识人之明,吴家两兄弟是有些身手。一年前,二人父母死于瘟疫,邑安城下大门未开,兄弟二人便从了军。末将见过吴家兄弟二人功夫,虽算不得武艺出众,但足可护好姑娘进山采药。姑娘既提起,末将便吩咐他二人随姑娘进山,日后二人亦随姑娘差遣。吴家兄弟从军时日较晚,定不会知晓令规一事,姑娘大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至老城主退位后,令牌再未出现,眼下令牌出现军中,末将已禁令军中将士皆不得议论。”
夏语心感激不尽,溜须道:“将军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将军。”
可细一想,她总共就见过这么一位将军,笑了笑,仍不吝赞美,“将军惊才风逸,大勇机智且快人快语,卑职能在这样深明大义的领、将军麾下做事,是卑职的荣幸。猛将无弱兵,此前虽为染病之事发生些不愉快的摩擦,但那样的害群之鸟也被处决,将军平易近民、体谅将士,担得起‘英明神武’四个字,卑职再次谢过将军。”
麾下几名将士被处决一事,军中早禁令妄议,她却全然悉知,祁夜欢沉思片刻,即刻又叫住她,“姑娘请先留一步。姑娘说这几日城主在山中教你采药,那城主可还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