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每次都来无影去无踪的,别说样子了,就是外形都……
黄大师睁大眼睛。
除了那次。
那天晚上他刚和那人打完电话,他也是出于好奇,提前在门口等着那人的到来。
很快就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壮着胆子透过猫眼往外看。
可那人已经转过头,只能在夜色中看见一道瘦小黑漆漆的身影。
黄大师开口:“瘦瘦小小的,身上应该还有个黑斗篷。”
他指着尤靳:“呃……像这种。”
树凛瞪着尤靳,上上下下又给他看个遍。
“什么意思?不会是你们自己人搞事情吧?”
尤靳斜了他一眼,已经懒得解释。
“怎么可能,”蒲星离说,“真要是他们干的老早被投诉死了。”
“真的?”树凛狐疑道,他不信。
蒲星离叹口气不再说话。
“……不好意思,你们在跟谁说话?”黄大师问。
两人齐刷刷回头,忘记他看不见树凛了。
尤靳解释道:“别紧张,你旁边有树妖。”
黄大师的表情变得精彩,又震惊又害怕的。
他又狠狠一鞠躬,嘴巴巨快:“靠靠靠真有妖怪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只是想养活自己才走了歪路现在已经痛改前非金盆洗手以后一定找个正经工作!”
一段说唱顺利说完,树凛的脸上写满问号,他挠头:“他在说什么?人类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他太紧张了。”蒲星离说。
“哦——”
树凛笑了,他走上前,两手一背跟领导慰问似的。
“好吧,我想我们的族人会原谅你的。”
黄大师感觉到有阵风从头顶吹过,他小心翼翼抬头。
蒲星离笑道:“别慌了,他原谅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抚了抚胸口。
“诶黄大师,你说金盆洗手了,那你以后干什么去?”尤靳问他。
“不知道呢,可能——还是继续卖茶叶,”黄大师呼出口气,表情有种像迎来大结局的轻松感,“行了,我先回去思考思考我的以后。”
“哦——大师,虽然你改过自新了,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继续问那个人要药水,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的位置。”蒲星离说。
大师一点头:“好,那再见了。”
“嗯,再见。”
目送着大师离开,直到他听不见后,尤靳说:“不对劲,万一他是装的怎么办?”
蒲星离耸耸肩:“那也没辙了,这是最后的办法,希望过几天那个制药人会放松警惕吧。”
尤靳点头。
“星离,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现在要跟死神一块儿上班呢,”树凛挤到两人中间,“你是不是犯事儿被国王赶出来了?”
“没这回事树凛。”蒲星离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大概跟他说了一遍。
“所以,我很想知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以后发生了什么。从我喝多到在人间,中间那段记忆是消失的。”蒲星离说。
树凛回忆:“我想想……那天他们叫了很多朋友,现场人也很杂。好像……”
他回忆得艰难,头顶的树叶又开始往下掉。
“靠!想起来了!”他大叫,“我后面看见阿夜了!”
“蒲星夜?他来做什么?”蒲星离睁大眼。
“他把你扶回去的。哎,应该是他,因为现场人实在太多了。”
蒲星离不信,这家伙就是在他小时候往他嘴里丢大蒜的主谋,他怎么可能会安好心扶他回去。
原本蒲星离还想着树凛能知道点什么,但是线索现在在蒲星夜身上就断掉了。
因为就算去问他,他也不可能会说实话。
蒲星离叹口气,这下彻底没线索了。
尤靳也知道他们兄弟关系比较微妙,思索着还是说出了最坏打算。
“讲真啊,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尤靳说。
蒲星离抬头:“为什么?”
“你没发现自从你跟了我之后就没再发生灵魂丢失的事了吗?”尤靳抿了抿嘴,“当然我也不希望人类的灵魂还会消失,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对你来讲很不利。”
“也是。”
蒲星离叹气,父亲那边不知道调查得怎么样了,而迪伦到现在也没有叫他去谈话,大概也没什么线索。
“有空,再陪我去个通讯树吧,”蒲星离说,“我只能寄希望于我父亲。”
“没问题,”尤靳拿起对讲机,“三点去吧。”
“好。”
虽然说距离上次的电话也才过去没几天,但他还是希望那边能有消息。
树凛捋了把头发,说道:“我也帮你们留意着吧,怎么说我也能去各个族群。”
“好,有消息速速联系我。”蒲星离说。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