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长椅上,面对着仙江水,陶峦牵着祝聿的手,珍珠泡泡似的泪珠挂在眼睫上,偶尔抽搭几声。
她哭的根本走不动路,又不让祝聿抱着走,没法,只得暂时找个隐蔽地方坐着。
祝聿揽住小脑袋靠在胸膛处,不停抚摸她的发丝,另一只手也握的更紧,想要把自己力量全渡过去。
别人诧异的目光祝聿统统不顾,一双眼盯着她就没放过。
这小可怜完全是水做的,眼泪掉起来不要钱似的,越哄哭得越厉害,他只能无声乖乖陪在旁边。
他知道,陶峦憋太久了,总是无声地掉眼泪,难得能在人前放肆哭一场。
祝聿心疼搂过她,在哭到流汗的额头上亲了又亲,不厌其烦给她抹着眼泪,拭去,又来新泪,拭去,又掉眼泪......
最终她止住眼泪,声音却没刹住车,身体也一抽一抽的。
连脸颊肉都在嘟嘟地在跳动,好可爱,想捏。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手感很好,祝聿不满足地又捏了几下。
瞬间陶峦拍开那只占便宜的手,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嘴上还在不停打嗝。
那抹红唇上的娇艳真是亮人,比天上什么月亮星星都还要闪到他心尖。
祝聿给她拍着背,唇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
“哭舒服了?”
“谁家的小孩会哭到打嗝啊?”
“叫句老公,老公帮你止嗝好不好?”
越说怀里的人就越着急,越着急打的嗝就越响,陶峦忙不迭捂住自己的嘴,脸上率先一阵燥红。
不要脸。
打嗝打得她自己也不舒服,还有几个路过的小朋友投来目光,好烦。
陶峦败下阵来,用手肘戳了戳背后腹肌,乖乖微仰起头,眸光摇曳,好奇他有什么法子。
祝聿自然读出这是允了,轻易挪开那只挡嘴的手,俯身碰上那处柔软,撬开唇舌后简单抵住上颚。
臭流氓!
这究竟是止嗝还是借机占便宜?
她眼睫忍不住颤抖,举手就去打,这点力度对于祝聿而言还不如平常锻炼的强度。
那对黑眸聚起幽深又浓情的光,直直盯着她没移开半分,手上也没消停过,指尖薄茧摩挲着她手心,弄的心痒痒。
好一会儿,陶峦才意识到自己没再打嗝,祝聿也遵守约定松开她的唇。
好像真的在替她止嗝。
如果忽略掉松嘴时,往涂了唇蜜的嘟嘟唇上吮了一口这件事。
她脸上灼烧感更甚,说不上来是羞还是愤,垂着头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存着想挣脱的心思。
“该你还了。”
脸也粉到想咬一口,他从胸腔漫出几声轻笑,故意去逗她。
听出祝聿话里几分打趣的味道,陶峦半仰头瞟了他一眼,推开人坐直身子。
这人也太流氓。
“我反悔了,你这人太狡猾,明天我俩去民政局离婚。”
“好。”
这祖宗只要能够对他做到用完就丢,八成是又恢复自我保护机制了。
祝聿很轻地挑了挑眉,神色没多大变化,低头把玩起她的手指。
本来也没想着能如愿听她叫一声,瞧人这会有生机有活力多了,他就跟着开心。
神经。
她撇过头,瘪嘴无声骂着,手却任由着他又捏又揉的。
“你今天还没送我。”她冷不防吐出一句。
“送你什么?”
瞧她熏得泛红的颊,祝聿故意装傻。
“......”
他明明知道。
陶峦头没歪回来,把手也抽出来。
沉默几分钟,祝聿都快没耐心,打算缴枪投降之际。
“......花。”
江水掀起一激浪花,他还是听到那个微小又坚定的字。
听到她说出答案,祝聿满足地笑了,揉了揉人小脑袋,“对面有花店,一起去挑?”
“我在这等你。”她摇头,累的实在不想走路。
祝聿眉头微微紧蹙,垂着眸子盯她的手背,五指沿着缝隙紧握,身子迟迟没动。
陶峦猜到他不放心放自己一个人在这,善解人意歪下头,灰眸亮盈盈勾着他目光。
“我是真的好累,不放心的话打视频,嗯?”
随着她动作,乌黑亮丽秀发倾泻而下垂至胸前,覆盖住小巧又紧致的一张脸,黑睫毛还在扑扇扑扇,利落桀骜长相中又晃过一丝青涩。
故意的。
祝聿心中念叨了句,这女人就是故意露出这副样子来引诱他答应的。
“......好。”
他从干涸枯竭的嗓子里硬生生挤出一个字。
视频开通后,祝聿加快步伐,一双长腿跑向马路对面花店。
陶峦竖起双膝,立在木椅上,把屏幕当镜子,收拾着自己湿漉漉的碎发。
另一边倒是稳稳地映着祝聿的脸,他不停走动挑花,半边身子隐在屋檐树荫投下的暗色里,昏黄灯光却斜打在那矜贵脸上,眼神野,高鼻翘,性感耐看。
店员大抵瞧出他多金还急着献媚,把价钱提了好几倍,听的她都咂舌,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出,付完款抱着花束就飞奔回来。
笨得可爱。
英气又倨傲的人此时怎么像只笨拙巨型犬一般,捧着花弯腰凑上前来,坦诚且毫不遮饰爱意的眼睛和她对视。
怎么会有人这么爱她?
陶峦接过花束,是Charlotte Perriand,奶金色花瓣自带珠光,背部纹路错综似水面波纹,浮光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