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上了。
沈尧先是谢过姜云尔对姜和清伤病的关怀,自从沈皇后薨后,沈家人这些年对于姜和清的伤病可谓是关怀备至,到处寻医求药,沈尧先前回祖宅也是听闻有可妙手回春的医师,想寻来为姜和清就诊,回临安后听府中人说长平殿下为姜和清请了一个好医师,自然而然地向姜云尔打听起她所说的神医的事情。
姜云尔看沈尧关心备至的样子,看来他们沈家人对姜和清很是重视,姜云尔转眼一想也是,沈家簪缨世家,出了个皇后娘娘,亲生的儿子姜和清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沈家人难免不着急姜和清的身子。
别管是真心实意地担心姜和清这个人,还是担心大殿下,救白隐出来,多少也是为了给姜和清治病,姜云尔没打算让沈家独善其身。
于是把白隐在如意赌坊的事情告诉了沈尧,兰萧听到她这么说,便懂了姜云尔想要干什么了。
兰萧率先开口了,“其实我都告诉殿下了,这事找个中间人后日拿着钱往鸣秋山庄走一趟就成了,根本没必要让殿下自己再费心思花时间亲自跑一趟。”
“可是殿下不同意,非得说既然我们请神医来为大殿下治病,那我们就得拿出来诚意,毕竟我们求神医的都是些疑难杂症,难治得很。”
姜云尔右手托着头,笑看他瞎编。
沈尧听得连连点头,赞同得不行,“兰大人你这事还是不如殿下考虑得妥帖,对待神医必须得拿出我们的态度来才好。”
兰萧见沈尧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抛给姜云尔一个眼神,姜云尔不动声色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兰萧笑得更灿烂了。
“要么说殿下之所以为殿下呢,就是比我等庸俗之人看得长远,为显我们的诚意,后日我与殿下就亲临鸣秋山庄。”
沈尧听着听着不对劲了,“咦”了一声,“兰大人想为殿下分忧的心情我懂,可这毕竟是为了在下表弟,岂敢劳烦兰大人舟车劳顿走着一遭,还是我与殿下前往更为妥帖。”
兰萧压下自己嘴角的笑意,“沈公子想得周全,不过,你也知道,鸣秋山庄一向是个烧钱的窟窿,殿下她又刚到临安不久,我这边银票已经准备妥当了,就不必麻烦沈公子了——”
“殿下不必担心,神医救治大殿下的所有费用、所需药材皆由我们沈府负责,后日我便带上银票与殿下一同前往鸣秋山庄,务必将神医安全无恙地带回临安城。”
沈尧想得很好,所有的麻烦事都由姜云尔做了,他们沈家只需跟在后面出钱便能成事,而他们沈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没有比这更划得来的事情了。
既能医治姜和清,又能在陛下和长平殿下面前留下个脸,沈尧当即就决定了下来,于是三人约定好后日卯时一同在城门集合,往鸣秋山庄解救神医。
“你瞧我,一看能救治大殿下,高兴得忘记了请二位上画舫一叙了,还请二位不限嫌弃,去船上饮口热茶为好。”
姜云尔拒绝了,只说秋日更深露重,他们带的灯也快熄了,还是赶快上岸为好,省得夜黑水深不好行路。
沈尧见他们执意拒绝,便不好一再相邀,约定好了下此再请,便回了画舫。
沈尧一离开,兰萧往岸边慢慢划去。
姜云尔抱臂,调侃兰萧,“兰大人一向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改,这沈尧到底是什么来历,能让兰大人短短一刻钟时间内脸色变了三回。”
兰萧听她又提起沈尧,方才从沈尧手中哄骗到钱财的愉悦一下子降落到湖底,失落的语气在小舟上散开,“我说了殿下会信吗?”
“我信。”
兰萧划船的手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姜云尔,兰萧面对的是怎样一双满怀信任又澄澈的眼睛,二人的视线就在空中相触,周边寂静得要命,那声“我信”的尾音似乎已经拖到了湖水中,触动到兰萧想不顾一切的把姜云尔揽入怀中亲吻她的眼睛。
今夜兰萧所有的不愉快、压在心底却在眼底藏不住的酸涩,都随着那一声“我信”消散了,像炸开的焰火,直朝着星星去了。
姜云尔看着兰萧欢欣雀跃的样子疑惑不解,自从在如意赌坊真的找到了白隐的下落,姜云尔就开始相信兰萧并不是如自己两年前所说的那般瞎编乱造来蒙她的,今夜兰萧自从看见了沈尧的脸后就一直脸色怪异,她不想猜测与他梦中有关都难。
至于这么开心么。
兰萧把桨扔在船底,木头与木头碰撞出心动的声响,伸手捂住了赵师乾的双耳,侧过身子,低头靠近姜云尔,满不在乎地说,“在我梦中,他是你的面首。”
“我与他水火不容。”
兰萧说完就放开了放在赵师乾耳朵上的双手,赵师乾很是好奇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
这下轮到姜云尔呆愣在原地了,她猜想沈尧可能在梦中对兰萧下过绊子,抑或是羞辱过作为俘虏的他,可没想到,二人竟然是这样的关系,更没想到的是,她养了这么多面首。
兰萧眼睁睁看着姜云尔又捂上了赵师乾的耳朵,侧过身子微仰头问他,“你给我交个底,在你那梦中,我到底还有几个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