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克拉布和高尔从楼梯口探出脑袋时,小马尔福这才意识到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强撑着马尔福式的傲慢抬起下巴,声音却不自觉颤抖了几分,“莱斯特兰奇,我以为纯血统至少该懂得如何避开泥潭。”
科莱特抚平被魔咒撕裂的袖口,月光眷恋的在她指尖下流淌,“泥潭是会自己找上门的,马尔福。”
她突然向前半步,德拉科恍惚间,好似闻到她发间的冷香,“就像某些人宁愿让猫头鹰累死也不肯当面道歉。”
闻言,他的耳尖瞬间烧起来,右手下意识按住长袍口袋,任由墨绿天鹅绒礼盒硌着自己的掌心。
里面躺着他挑了整整三天的紫宝石发带——和她眼睛同样颜色的月光石,还点缀着由秘银打造的几朵鸢尾花。
很快,潘西的咒骂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你们莱斯特兰奇都该在阿兹卡班烂掉!你的母亲就是——”
“我母亲的罪孽由她自己承担。”科莱特的声音像拂过冰面的羽毛,"而你的愚蠢…”
她弯腰拾起潘西掉落的魔杖,双眸冷冷一弯,“或许会需要庞弗雷夫人的生发药剂来拯救。”
不知怎么,小马尔福突然笑出声来,这个认知比潘西的头发变色更可怕。
当他慌忙用咳嗽来掩饰时,几片雪花轻落在科莱特睫毛尖上,在她眨眼的同时,扑闪扑闪的。
她这副模样让他想起母亲收藏的一个精致的古董瓷偶。
“抱歉…我不该去找波特的麻烦。”他神色莫名的撤回视线,有些粗鲁的将礼盒塞过去,墨绿色绸带在月光下泛起一丝涟漪,“这是给你的。”
科莱特缓缓解开丝带的动作优雅得令他恼火,直到她将发带缠在发丝上时,他的唇角这才悄然勾起。
“看样子还是比较衬你的新发色。”她突然莫名说了这么一句。
德拉科微愣了两秒,将视线落在墨绿色的底衬上时,这才意识到她是在说潘西的头发。
这次他终于没忍住笑声,惊飞了塔楼外几只看热闹的猫头鹰。
在这场雪夜,闹别扭的两位终于结束了冗长的冷战。
…………
暮色顺着城堡塔楼浮雕向下攀爬时,潘西正将魔药课笔记狠狠摔在公共休息室的孔雀石壁炉上。
羊皮纸边缘腾起的橙色火焰里忽然浮现出科莱特的侧脸——那个该死的莱斯特兰奇在昨天的魔药课上,用银质搅拌棒划出的完美弧线,比斯内普教授的冷脸更让她如鲠在喉。
她听见背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嗤笑——三个拉文克劳的女生抱着课本飞快掠过门廊,袍角翻涌的那抹蓝色像在嘲笑她鬓角未擦净的粪蛋残渣。
短发女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盯着玻璃窗上折射的冷光里自己扭曲的倒影,发梢干枯的荧光绿像极了翻倒巷橱窗里腐烂的曼德拉草根。
“帕金森小姐?”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递来一杯热可可,银托盘映出她发间干枯的荧光绿,“布雷斯少爷说…说您该去天文台透透气了。”
“滚开!”她用力打翻托盘时被滚烫液体溅到手背,带来了阵阵刺痛。
三天前被韦斯莱双子的臭粪弹击中的耻辱感依然灼烧着胃部,更为刺痛的是今早草药课上,他苍白的指尖捏着她的发卡,如同处理沾染狐媚子汁的废纸般扔进废料箱里。
那声清脆的‘嗒’声,至今仍在耳膜震颤,比她此刻打翻托盘时溅在手背的灼痛更尖锐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