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仔细一想,确实是,忙回道:“夫人说的是,是有段日子了,奴婢现在就去库房拿些好布料,夫人先选选,再叫府里的绣娘做衣裳?”
何夫人正色道:“孩子正在长身体呢,之前的尺寸恐怕已不合适了,直接做可怎么穿啊。”
孙妈妈悟了,“那奴婢使人跟小姐说说,夫人给小姐量量尺寸?”
何夫人满意了,她温声细语的说:“那你让人跟盈儿好好说,要是她功课太多,也不打紧,先紧着功课,改日量也行。”
孙妈妈对着何夫人默契的一笑,就下去安排了。
何辞盈听了,当然知道这是娘想她了,找理由想看她。她心里暖呼呼的,感觉这些时日的恐慌都被抚平了。
可她立刻又想起来,等她去了京城,娘就见不到她了。
或者说,何辞盈苦涩一笑,等娘知道她不是她的孩子,就再也不会想她了。
她总不能一直躲着,何辞盈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涩意,跟着人一起去了何夫人的院子。
……
得,量个尺寸又发现了一个新版本,何辞盈真的服了,她又是何家的小孩了。
但是,不管真相如何,她要去京城是板上钉钉的,区别只在于去的时间长短罢了。
她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黄昏时分,夕阳暖融融的照在行人身上上,为他们留下最后的暖意。
何府门前,一阵马蹄声响起,马车还没有停稳当,里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何老爷掀开帘子,还未等小厮伸手去扶,就先跳了下来。
何老爷还在外边看货呢,府里就来人告诉他女儿发热了,这孩子身体好,鲜少生病的。他往日富态又团乎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一边忙着进府门,一边张口问道:“囡囡怎么样了,现在还烧吗?”
身边赶来迎主人进府的何顺管家险些跟不上自家老爷的步子,但他也不意外老爷的态度,大小姐可是老爷唯一的骨血,且以大小姐的心性和天资,将来保不齐真就继承何家了,这样的孩子,值得父母喜爱。
管家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也不耽误他回话,“回老爷的话,大小姐今晨才烧起来就有丫鬟发现了,当即请了这附近最好的大夫来瞧,”
何老爷急的不行,“我现在想知道我女儿如何了,这些事儿待会再报。”
“是是是,是老奴聒噪了,”管家忙咽下嘴里的一长串话,“小姐现在已然退热了,夫人正在照顾着。”
何老爷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知道女儿已经无恙,他腿一软,扶着墙,差点没跪下去。
这一下可吓坏了管家,忙不迭去搀扶,“老爷,您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先前走太快了。”何老爷喘着气,汗水从头发的缝隙中流下,带来一阵痒意,但他并未在意,他的注意力被其他事情吸引了。
他拧着眉毛看着前面的路,不解的问:“咱们府有这么大吗?怎么这一会才走了一半,以往我怎么没发觉。”
管家听他说完,脸上就带上了一抹打趣的笑,“哎呀,老爷,这跟平时能一样吗?往日您回府,不是和管事们商议着生意,就是盘算着给夫人和小姐带什么小玩意。有事想着,慢悠悠的晃着,这路就不远。但今日可大不同,您进门那速度,老奴都快追不上了。”
管家以前是何老爷的书童,和老爷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再加上大小姐现在也不烧了,所以这个时候也敢开开何老爷的玩笑。
“我这不是着急吗,我就知道,课业这么辛苦,我的囡囡还这样小,怎么撑得住。”从去年何老爷就担心何辞盈课业多会累到她,今日一看,他的担心果然不是没根据的。
总算到了地方,何老爷立刻抓着大夫问何辞盈的目前的情况。
“何老爷安心,大小姐是因为动的少,再加上昨儿个天气转凉,着了风,才发的热,只要喝两副药就会好了。”老大夫一边把何老爷的手扒拉下来一边说。
什么叫只要喝两副药,要喝药就不是小事,何老爷心头无名火起,就想发火,可是看着自家小囡囡红通通的小脸,再加上先前烧的水润的大眼睛,又怕吓着她,于是按下了火气。
他心疼的凑上去,给女儿压了压被角:“囡囡,喝药了吗?现在还难不难受?要是还难受,爹再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管家看旁边站着的老大夫瞪着何老爷的目光都快着火了,连忙把人请出去给人赔礼,留何老爷和何夫人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