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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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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刻着「江家第156代家主江宁渊」,右边是「江家第157代家主江宁境」。

而在两个牌位之间,摆着一颗已经融化的冰糖果。

江宁境在整理哥哥的遗物时,发现他私人终端里存着数百条未发送的信息,收件人全是他。

最前面那条写着:"江宁境,弟弟,总之,反正就是……【对不起】。我后悔推你下冰湖了,还有,我应该早一点跳下去。"

早一点吗?

原来是早一点啊……

江家祠堂满地香灰,混合着供桌上线香燃烧的烟雾,仿佛要将人拽入深渊。

温岭站在门槛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海东青精神体的喙,那尖锐的触感让她心绪难平。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抬手又放下,最终只是把军帽檐压得更低些,试图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不需要安慰。"

"陆命的声音从廊柱后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

他的两只雄狮精神体罕见地同时收敛了锋芒,它们也感受到了祠堂内压抑的气氛。

"需要的是见证。"

堇可的蒲公英精神体从窗缝飘进去,带回来的感知让她心里一悸。

江宁境正用绷带缠手的伤口抵着供桌边缘,血珠顺着"家主"二字凹陷的笔画而下,像是无声的控诉。

暗红的血迹在古朴的木桌上晕染开来,宛如一幅悲伤的画卷,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夏知许突然越过众人走进去,医疗官的白色制服下摆扫过满地香灰,划出一道醒目的痕迹。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枚全息投影器放在供桌上。

蓝光展开后,浮现出江宁境在冰湖中头部沉水的瞬间——

画面边缘有个模糊身影正狂奔而来,去拯救即将被湖水吞噬的弟弟。

那急切的姿态仿佛想要冲破监控。

"复原的监控记录。"

夏知许的指尖轻点投影日期,声音平静却带着难以察觉的叹息:"只差三秒你就能看到他了。"

江宁境的肩膀微微一颤,只是不易察觉的颤动。

却又好像是有人在海洋3000米下的深处,掀起的惊涛骇浪。

时隔多年,终于在表面泛起了一丝涟漪。

座头鲸精神体从梁上游下来,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投影里手忙脚乱的少年江宁渊。

庞大的身躯仿佛想要将画面中的遗憾抹去,改写那令人痛心的瞬间。

祠堂外,谢深烦躁地扯开领口。

他的白虎精神体正对着院角的梅树低吼。

那里藏着江宁渊的湾鳄精神体最后一片鳞,承载着逝去者的气息,牵挂着生者的心。

监控记录结束后。

谢深突然大步上前,将某个金属物件重重搁在供桌上,那一声闷响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突兀。

"他上个月找我改装的。"

年轻哨兵的声音硬得像铁,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

"说是要给某个'总在战场上弄丢发绳的蠢货'做条挣不断的。"

那是个鲸鱼形状的战术发扣,工艺精湛,栩栩如生。

尾部藏着微型定位器,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温岭的呼吸骤然停滞,她认出这是用江宁渊的湾鳄鳞片熔铸的。

谢深低着头,声音带着自责:“那年期末考核,我不该把江宁渊派来的人撞飞。那是保护你的人,不然他也不用亲自去救你而受伤了。”

“还有这次圣所的围捕,你哥哥安排好了一切瞒天过海,还你彻底的自由,如果你能再冷静一点……”

谢深顿了顿,眼中闪过可怜,长长呼出一口气,不忍心再说下去。

他是江宁境啊,天性冷静克制的人,这辈子一共就任性了两次。

一次让自己变成了实验体,一次……杀死了同胞的兄长。

堇可轻轻按住颤抖的江宁境,自己的蒲公英却失控地洒满祠堂,白色的绒毛在空中飘荡,是哀悼。

座头鲸精神体发出悠长的哀鸣,尾鳍扫过供桌,带起一阵香灰飞扬,像是对命运的不甘。

陆命突然转身走出祠堂。

十分钟后,他带着半箱陈年白酒回来。

"喝。"陆命撬开瓶盖塞给江宁境,"喝完去训练场。"

酒过三巡时,温岭终于走进祠堂。

她把海东青精神体收回精神图景,这个总是锋芒毕露的女军官此刻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当她伸出手时,江宁境突然颤抖着抓住她的手腕,把鲸鱼发扣按进她掌心。

"他做这个……."

江宁境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眼中闪烁着泪光。

"是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酒液灼烧着喉咙,江宁境恍惚看见祠堂的烛火变成了军校宿舍的台灯。

他十六岁,刚刚考上军校,进行精神体训练不久,总控制不好精神图景的潮汐。

"又失控了?"

上铺传来窸窣声,江宁渊倒挂着递来一条发绳,"把头发扎起来,精神体就不会随情绪乱飘。"

月光透过铁栅栏,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那条发绳是军校统一配发的墨绿色,尾部缀着两颗哑光金属珠。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那是湾鳄脱落的鳞片打磨成的。

那一年的期末考核。

荒漠里沙暴肆虐,他的座头鲸在狂风中支离破碎,随时都会消散。

通讯器里传来指挥部宣布演习终止的刺啦声,但有个频道始终保持着稳定电流音。

"感受我精神链接里的指引。"

江宁渊的声音混合砂砾摩擦的杂音,透着坚定与不为人知的焦急:"让座头鲸跟着鳄鱼的血迹往前走。"

他在五公里外的岩洞里找到了哥哥。

湾鳄精神体盘踞在洞口,背甲上嵌着三颗□□,暗金色的血液在沙地上画出一道蜿蜒的路标。

而江宁渊正用军刺挑出胳膊里的弹片,见他来了只是抬抬下巴:"水壶在包里,你是我弟弟,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江宁境突然想起六岁那年,他们偷偷溜去海湾玩。

他的座头鲸精神体第一次实体化,差点搁浅,是江宁渊的湾鳄发疯似的把鲸鱼顶回深水区。

夏日的阳光灿烂得刺痛人的眼。

哥哥抓着他的衣领怒吼:"别随便在别人面前放出精神体!你是我弟弟,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从什么时候呢,他把这句话里的保护理解成了威胁

江宁境匍匐在祠堂,任由自己的意识陷入黑暗,不做丝毫抵抗。

或者说,他甚至在期待着这一刻。

终于等到了,再痛下去,我就受不了了,江宁境模模糊糊的想。

泪水混着血打湿地面,也将有洁癖的江家二少爷弄得一片狼藉。

陆命夺过他手里的酒,接连在地上泼了三道,酒水渗入香灰,是对逝者的敬意与缅怀。

夜风穿堂而过,供桌上的冰糖果已经化成一小滩糖水,倒映着漫天星河。

夏知许的光明女神蝶洒落鳞粉,在糖水上勾勒出两个并肩而坐的少年剪影。

堇可偷偷在牌位后面放了两个Q版粘土像。

龇牙的湾鳄和微笑的座头鲸,尾巴缠在一起,诉说着永恒的羁绊。

哪怕他们已经生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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