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翘课之路”比前一个更加隐蔽,就是难找。
两人在草丛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着,尽管已经十分小心地躲开密密麻麻的树枝,但走到尽头时,头发上还是挂了不少叶子。
如同两只互相顺毛的猫儿,两人嗔怪着为对方摘掉挂在发丝上的叶子。
像上学期那样翻过围墙,落地时,耳旁传来急促风声,裹挟着名为自由的香甜气息。
但走了出去,望着各种灯光交织的夜市,两人又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并肩穿梭于拥挤的道路,经过一堆花里胡哨的宣传灯牌,两人一时无言,直到江荷低笑一声。
“出来了竟然不知道要玩什么。”
“小心!”
时夏飞快地拽了一把江荷的衣襟,江荷下意识往旁边躲,与一辆飞驰而来的摩托车擦肩而过,险些撞上。
摩托车主甚至瞥了她一眼,速度依旧没减,电动车疾驰带起的风糊了江荷一脸。
江荷三两下拨开糊在眼睛上的刘海,气得脸色涨红,转头就骂。
“你爹的,眼睛不要可以捐给你爹当□□!你要飙车能不能去你祖宗的坟上飙!”
也许江荷带着怒气的骂声极具穿透力,飙出去很远的男人竟然减缓车速,将车停了下来。
时夏看出端倪,挡在了江荷的身前。
一米七八的个头,身穿一身利落的运动款裤,露出偏瘦但满是漂亮肌肉的腿。
这可不是花架子。
时夏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冷地笑了。
这个笑容极具压迫感,原本想来找江荷算账的男人走到跟前,一看时夏比自己高半个头,瞬间怂了。
躲在时夏坚实的臂膀后,江荷得意地昂了下巴,颇有些“荷仗夏势”的味儿。
她负责嘴炮,时夏负责物理攻击。
终究改不了某些群体身上的劣根性,男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时夏只是恐吓,并未有所动作。
他□□着用轻挑的目光将时夏上下打量。
未等他口中说出什么污言秽语,时夏便狠狠一拳打在他脸上!
瞬间,男人脸上浮现出一块淤青,鼻血喷出!
她只是看着瘦而已,真以为她是任人宰割的鱼?
男人被这股巨力打得一个踉跄,险些狼狈地跌倒在地,只能蝼蚁般仰望面色森寒的时夏。
围观的众人纷纷叫好,这男人经常在晚上飙车,声音大得扰人清净。
偏偏他是隔壁职高的混混,经常嚷嚷着威胁说,自己在道上有人脉。
江荷搂住时夏的腰,笑得脸上肌肉颤抖。
还以为那种小混混打过很多群架,经验丰富呢。没想到连时夏一拳就挨不住。
弱鸡。
江荷面露嘲弄之色,冲气急败坏但不敢言语的男人偷偷做了个鬼脸。
在时夏身边,她反而更像个孩子了。
“你大爷的,小男表子!”
江荷乘胜追击。
男人从地上爬起,顶着脸上一大块“姹紫嫣红”,像一条被踩中尾巴的狗。
时夏张开手臂,像一头护仔的母狮子,凶狠地瞪着男人,把江荷牢牢护在自己身后。
江荷看到时夏递来的肯定眼神,清了清嗓子骂道。
“说的就是你,没屌的破烂货,□□底下那坨烂肉不要可以剁了,剁碎了喂狗,狗都嫌弃。”
江荷骂人三要素:难听,全程围绕“爸”“爹”,更重要的是——容易让某些生物跳脚。
时夏挥了几下手臂,做好了跟他打一架的准备。
江荷则担忧地抓着她的衣服,眼神乱瞟,寻找着周边趁手的,看起来攻击性比较强的物件儿。
围观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只是想吃瓜!真干起来了那就问题大了!
眼看着隔壁煎饼摊的老板手机拨号“110”都打出来了,那混混突然被一通匆忙的电话叫走。
骑摩托车离开时,那混混还往地上恨恨啐了一口。
“大爷的!你们给我走着瞧!”
江荷无奈摊手,对这种行为表示不解。
也不知道他要证明什么。
乐子看完了,人去逐渐散去,表情颇有些意犹未尽。
隔壁煎饼摊的老板赞赏地看着时夏,将自己刚刚煎好的两个还冒热气的饼,塞进了两人的手心。
“不用的阿姨。”
江荷下意识推拒,老板却又往里推了推,直到她肌肤煎饼的温热。
“你们都是勇敢的孩子,收下吧!”
老板眉毛一挑,装作有些愠怒的样子。
“不收的话,我不高兴了!”
“好好好,谢谢阿姨!”
有时候,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就是那样“强硬”,江荷也不好意思推拒,收下了老板的这份好意。
感觉心里暖暖的,就像这冒着热气的煎饼。
出来一趟,惩治了飙车男,还白得俩煎饼,也算不虚此行。
江荷感到,时夏温热的手掌覆在了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