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不能淋雨...”陶小蝶终于忍不住悲泣了一声,散乱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牢牢贴在她的脸上。她根本无法接受生下的孩子会淋雨烧死这个可能。
戚韫玉终于分了一些眼神给陶小蝶,兴趣缺缺地吩咐道:“孩子放到马车里,至于她,既然开口吵到我了,那便杀了吧。”
“噗哧!”飞溅的热血混着雨水跌落在泥地上,那头颅上的眼睛悲戚不已,仿佛仍不舍地看着孩子所在的方向。
江辞几乎是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忍了下来,不透露出半分软弱之色,他是没有想过陶小蝶会死的,至于孩子,有他的灵泉和三位先生,更是不可能会死。
可是,陶小蝶还是死了,死在了孩子血脉上的父亲——戚韫玉的命令下。
“唉!”方大夫三人掩面偏头,不忍细看,这世道,活着真是太难了。
沈轻鸿点穴止住肩膀的伤,脸色惨白,他刚才竟然被一个普通士兵伤到了。雨越来越大了,乌云遮蔽的天空看不见太阳,他根本算不清过了多久,杀了多少人了。
该死,内力越来越弱不是错觉,谁能瞒过他的感知针对他下这种药,哈,戚韫玉看来真的来了,不行,阿辞有危险,他要赶紧回去。
“沈轻鸿,别挣扎了,就死在这里不好吗?”沈琪恶劣地笑着,间或射几支冷箭,箭箭朝着那张脸去。
他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沈轻鸿是不是老头子的儿子,戚家的后人,他都得让对方葬身于此。
“都姓沈,好歹是同姓之人,说不定祖上还是一家呢,”在旁边观战的谢庭轩挑了挑眉,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如今这般情景,倒真是惨绝人寰。”
颜文斌瞥了几人一眼,不再理会,只在伞下随意翻着画册,看的认真投入。
沈轻鸿吃力地将剑从一个士兵体内拔了出来,他的内力已经消失了近乎七成了,现在全凭肌肉力量挥剑,若他再不忍下去,死的只会是他自己。
大雨下的更急了,“给我让开!”,沈轻鸿怒吼着,找准时机,一剑劈开人群,竟是真的逃了出去。
“呀,逃了。”谢庭轩鼓起掌来,眼中划过惋惜之色,“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颜文斌不感兴趣地看了眼,却是收起了画本,他知道,该按约定上山了。戚韫玉那个豺狼总不至于打不过一个半废之人。
唯有沈琪气的跳脚,急切地发出一连串的命令,“追,给我追上去。”
沈轻鸿使着轻功,身形不稳地穿梭在山路上,鲜红的血淌了一路,却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干净。
行至半路,他却看见了熟悉的马车,惊喜地唤了声:“阿辞...”
马车里,江辞看着对面的戚韫玉,眼中满是杀意,若不是三位大夫还在林子里,被对方的人看着,他必定要痛下杀手了。
行了许久,若有所感般,他掀开侧边车帘,正正对上了那直奔马车而来,浑身是血的人,是沈轻鸿。
看见他还活着,江辞眼眶微红,几欲要落下泪来了。
“停下!”江辞掀开前面的车帘,一刻也未犹豫,直接就跳了下去,被赶上前来,浑身是血的沈轻鸿紧紧抱住。
“阿辞,你没事...你没事就好。”沈轻鸿几乎要喜悦地掉下泪来,天知道他想到江辞会死时,有多么绝望。哪怕他自己死了,他也不要阿辞死。
“轻鸿,你伤的重不重?为什么会那么冰?”江辞颤着手抚上沈轻鸿染血的脸庞,用里衣袖子使劲地擦干净了对方脸上的血污,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简直心痛万分。
他急忙从袖带里掏出来一个玉瓶,颤着手打开,“对了,药,赶紧吃药。”
“砰!”药瓶被打落,戚韫玉站在一旁,即使有仆人撑伞,脸色依然阴沉万分,“真是感人至极。只可惜,沈轻鸿你什么都不配得到。你是罪人,你合该是我戚家的狗。”
沈轻鸿脸色更白几分,神情麻木,像是挺多了早就无法做出反应了。
“啪!”未能及时躲闪的戚韫玉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他竟然又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