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鸿心一跳,想到了那晚莫名消失的江辞,和他悄悄买下却不见带回的粮食,一时间沉默下来,不知如何回答。
“果然,”江辞低声道,“我暗中买粮根本就没瞒过你,有几次差点被发现,也是你帮我暗中解决的吧。”
沈轻鸿抿唇,只能回道:“是我。”
“那我得告诉你,我不仅有收纳粮食药草的芥子空间,还有一口灵泉。”江辞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轻鸿,“灵泉水可以减轻症状,拜托你,和其他大夫一起研究出根治疫病的药方来吧。”
沈轻鸿恍若被那眼神烫到一般,心中涌现温暖而庞大的力量,他只能依照本能认真地回道:“好。”
那日后,江辞一边不断地往城外送灵泉空间里长成的药材,另一边,提供给沈轻鸿几大缸灵泉水,让他和另外两位大夫先制作出缓解疫病的药汤来。
城外直冲云霄的黑烟连续飘了两三日,随着疫病减轻,渐渐少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江辞终于可以到外面流民营帐探视,他看着眼睛有了笑意的流民,游走在病患间的沈轻鸿,和几位自发而来的大夫,心中终是轻快了几分。
“阿辞,你怎么来了。”沈轻鸿将药汤递给一位病患后,有些担忧地起身看着江辞。
“药铺里的人都来了,我当然也要来,而且,我还带了粮食来。”江辞不急不缓地说道。
“可是,”沈轻鸿迟疑道,“我们还没有找出根治的方法。”
“我相信你们。”江辞看着沈轻鸿,微笑道。
沈轻鸿无奈地勾起唇角,叹道:“阿辞...”
这时,几个脸上有些脏污的小孩子突然跑了过来,怯怯地站在一边望着江辞。
江辞疑惑地蹲下身,轻声问道:“怎么了,是找不到大人了吗?”
几个孩子都摇了摇头,最前面一个脸有些方的孩子脸色涨红,突然将背着的手拿出来,握着的赫然是一串红色的笑果子。
“大人们说,您是我们的恩人,这是我摘得最甜的果子,请先生吃。”
其余几个孩子也鼓起勇气伸出手来,手里赫然是各种长得不同的野果。
江辞一怔,很快轻柔地笑了,他不顾果子上面的脏污,挨个扯了一颗,随意擦了擦就吃了下去,点点头道:“嗯,这些是我吃过的最甜的果子了。”
看着孩子脸上露出的笑容,江辞促狭地问道:“那几个正为你们治病的大夫怕是得嫉妒我了,尤其是我旁边这个,我可以给他们分点吗?”
沈轻鸿轻笑一声,并未出言反驳。
几个孩子看了看沈轻鸿,有看了看江辞,脸现焦急之色,为首的孩子急促地喊道:“不是的...先生,我们一直都有给大夫们送的,今天,先生是第一次来,不用分的。我们可以再去摘。”
江辞看着手足无措的孩子,有些心酸,连忙挨个拍了拍脑袋,柔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果子很好吃,可我们是大人,大人是吃不了太多的,剩下的你们吃了吧,不然就浪费了。”
“怪不得,大夫们也一直不要我们送果子。”为首的小方脸恍然大悟,崇拜地看着江辞,说道,“我希望将来能像先生一样,知道很多东西,去帮助别人。”
江辞苦笑,想着这世道,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一句“别学我”卡在喉咙下不去,他只叹息道:“嗯,不要勉强自己,尽力就好。”
......
在川平县的流民被治好之前,更快传来的是京中的巨变。一个盛京来的官吏骑着快马闯进了城内,拿出令牌给县令传了口令有匆匆离开了。
当天,一个求医的告示就贴了出来。
被立为太子的六皇子外出打猎时,不慎被流民冲撞,怒而鞭打死了十几个流民后,疑似染上了疫病。现在正需要能治疫病的大夫上京诊治,若治好了黄金千两,若治不好全族论罪。
江辞站在告示前,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里离盛京那么近,不会受什么影响吧。
县衙内,刚把县太爷正唉声叹气地靠在宽大的红木圈椅上,对着案上的告示连连摇头。
“若是能得治好太子大功,本官何愁不能升职啊!”
坐在下首的县丞捻着胡须,细小的眼睛闪着精光,若县令升职了,他岂不是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