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江辞想要在乱世一争,也不代表他要扼杀男主。
“沈兄,”江辞轻轻笑着,“既不安全,还请送我一程,如何?”
“举手之劳。”沈轻鸿面色平静,暗暗欣赏地看了几眼月色下浅笑的美人,不得不说,极致的美确实是一件很好用的利器。端看,主人怎么用了。
两人并肩,各有所思,走了没多久,一个还算宽敞的小院就到了。
墨竹焦急地等在院外,刚想开口,看有外人,又定定地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公子,既是到了,我便回去了。”沈轻鸿淡淡道。
“等一下。”江辞直接将人的袖子捉住,他是绝对不能放沈轻鸿就这么离开的,至少多灌些灵泉,把胎中不足和亏损的身体补好了再说。
“敢问沈兄要去哪里,我与沈兄相见恨晚,还请沈兄留宿几日,如何?”
沈轻鸿意外地看着拽住自己的袖子的人,看着那人面上的真切,不由得满心疑问。
江辞冒领了他的身份,见着他,难道不是应该想办法让他消失离得远远的吗?
罢,就应下来,看看江辞的打算吧。
“我云游至此,没有定处,为谢公子厚爱,暂留几日也无妨。”沈轻鸿淡淡道。
江辞眼睛一亮,眉眼间满是笑意,荣光更盛,连沈轻鸿也晃了一下神。
“太好了,沈兄随我来。”江辞拉着沈轻鸿就往里走,神色兴奋,“墨竹,快把右边的房间收拾一下,沈公子要留宿几日。”
墨竹听得此话,面色一变,不由得难住了。这院子太小,房间只有四个,那两个沈家仆人住一间,烧饭洗衣的婆子住一间,加上他和公子,已经是住满了。要不,他去公子房间打地铺。
没等到墨竹的回应,江辞往旁边一看,正对上墨竹为难的神色,大脑瞬时冷静下来,他也想到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江辞抓紧了手中的袖子,暗暗咬牙,不就是住吗?反正男主喜欢女人,他也是直男,他们可以凑合着住在一起,就几天,忍忍就好。
“若是为难...”沈轻鸿看着两人脸色,对应着院子的格局,猜到了一些,住不住其实无甚紧要,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他刚开口说到一半,却被江辞打断了。
“不为难。”江辞笑着,将拽着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是我忘了,这屋子里现在都有人。不过,我倒是觉得,能与沈兄抵足而眠,是我莫大的福气,还请沈兄莫要嫌弃。”
听完,沈轻鸿身子微僵了一瞬,大脑也乱了,竟真的跟着江辞中间最大的屋子。
虽然他与江辞都是男人,但他们确实是有婚书的,他所见的契兄弟也不少,江辞未免太过亲近他了。
可若说对他有意,江辞却又为了荣华富贵顶替了他的身份,婚书用的假名,见了也不与他相认。
他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多想,相处几日应当就能看清了。
墨竹跟在后面,恨恨地看着沈轻鸿,不知这是哪里来的男狐狸精,竟然蛊惑了公子。只恨他没早点说出来自己可以去公子房间打地铺,把屋子留给这人。
但是既然公子如此决定,想来自有公子的道理。
灯火幽微,已是更深露重,深夜时分。
洗漱完,江辞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沈轻鸿,不由疑惑:“沈兄不是洗漱完了吗,怎么还不过来?”
沈轻鸿看着穿着单薄里衣,坐在床里侧的江辞,被脖颈下那大片光滑白皙的皮肤晃了一下眼睛。
“你的里衣没穿好。”沈轻鸿淡淡开口。
“是吗?”江辞狐疑地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丝绸织的长袍,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哪里不对?”
“哒哒!”
沈轻鸿穿着木屐走到床前,神色幽深,眼睫低垂,那黑沉的影子在烛光的映照下拉的老长,将江辞大半面容都给遮盖住了。
“这里。”几秒后,沈辞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衣服的交领处,“太宽了,没系好。”
“这个啊...”江辞看着身上交领右衽的里衣,神色无奈,古代的衣服带子太多,系来系去就是麻烦,“让你见笑了,我睡觉时喜欢穿宽松些,故意这样系的。”
“无妨,是我多言了。”沈辞沉默了一下,“要灭灯吗?”
江辞想到上山后,他和墨竹说了晚上自己灭灯,不由得眼神飘忽了一下,竟是忘了这个。坐在床里侧,他略感不好意思地对着沈轻鸿笑了笑,轻声道:“那就拜托沈兄了。”
“你先躺进去,我再灭灯。”
“好。”江辞笑着钻进了里侧的一条被子里。
看着江辞躺好,沈轻鸿薄唇微抿,他走到床边的红色矮柜前,将青瓷镂空灯罩一旋,通风口被遮住,顷刻间室内暗了下来。
窗外的月光穿不透新糊上的窗纸,那些微的白色光晕,却也让夜间的房间不至于太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