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仅有的遗物,年幼时母亲还说他们是什么前朝后裔,这是珍宝。
明明他去当铺,掌柜的都嫌这块血玉杂质过多,晦气,只愿意给两个铜板。
想到母亲苍白美丽的面容,江辞无奈地笑了笑,神色掺了几分温柔,愈发殊丽动人:“母亲,原谅孩儿不孝,今日要毁了这传家宝。”
他将血玉高高举起,用力一砸,玉佩碎裂,那碎片将江辞的手扎的鲜血直流。
“我也想过咬断舌头,可是那实在太痛了,我坚持不了。”
江辞神色温柔地捏着玉佩碎片,正要往手腕上划,可此时牢房突然又有人进来了,他连忙将所有碎玉收进袖袋,只有手心的鲜血还在不停流淌。
在袖袋中,沾染了鲜血的血玉正在发着微弱的光芒。
“哐啷!”一声,好几个人走了进来,最前面的赫然是一个面容娇俏的少女。
“江辞,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恶毒的人。”她得意地笑着,用看臭虫一样的眼神看着江辞,转而想到什么,神色又变得不忿,“明明太子哥哥他们已经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还勾引的他们来看你,真是个妖人。”
“呵,沈舒云,”江辞冷冷地看着她,“我对你不好吗?我记得,你还是因为我才结识他们。”
“你不过是个贱奴。”沈舒云轻蔑地看着江辞,“我早就看出来你勾引他们,若不是我早早揭穿你,他们怎么是看清你下贱的本来面目。”
江辞笑了,笑的肺都痛了起来,他轻声道:“你做了什么?”
“我不过是告诉他们你在家从不爱笑,总是亲手做些小东西,写信还要用熏过香的华笺...”沈舒云厌恶地皱起眉头,“你的下贱心思如此明了,我不过是点明了而已。”
“咳咳!”江辞笑的喉咙里溢出血来,想要解释什么,想了想又懒得解释,他眼前,不过是一个被嫉妒吞噬的人而已。
“如果没有我这个哥哥带你去结交他们,你也不过是个庶女,他们谁会抬眼看你呢!”江辞恶劣地勾起唇角,直直地往人心上戳,“没有我,你猜他们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转而,他又怪里怪气地感叹道:“哦,不对,他们甚至都舍不得我死,要用死囚来替换我。真可怜,你还是得活在我的阴影下,到时候,我随便在他们耳边说几句,你就完了。”
沈舒云错愕,转瞬间表情狰狞如恶鬼一般,她咬牙,似是下定决心,转头呵斥身旁的丫头:“翠玉,把那药给他灌下去,我等不得他明天再死,若是他得势,我们主仆再也没有好日子。”
“是,小姐。”翠玉紧咬牙齿,走上前去,看着那仙人般美丽惑人的面容,她晃神了一下,面露不忍之色,终是在沈舒云的催促下,将毒药倒入了江辞的口中。
让她奇怪的是,江辞全程十分配合,没有半分挣扎,这倒是让她舒了一口气。
江辞吞下苦涩的毒药,自嘲地笑了笑,这两年他娇气许多,倒是不习惯吃苦药了。
可是,已经没有人会再给他递过来一碟蜜饯了。
“江辞,你死了,谁会为你找我麻烦呢。”沈舒云嘴角弧度不断上扬,原本该是甜美的笑容甚至显得狰狞可怕,“你本就是一个贱民,完成了让我结识他们的任务,就该乖乖去死。”
“你的命就是一条贱命。”
江辞笑了笑,这毒让他的肠子好像被绞断一般痛不欲生,啧,后悔吃下这颗药了,太痛了。
随意抹去嘴角溢出的黑血,江辞脸色惨白,却张扬地笑着:“没有我的出现,你的命不过也是沈府的一条贱命。”
沈舒云怨恨地看着戳破表象的江辞,愤怒地走上前去,手高高扬起,却又嫌弃那人脸上的脏污,收了回去。
“我和一个死人置什么气,”沈舒云轻嗤一声,“毒药的滋味不好受吧,这可是我专门为你选的,见效最快的毒药,叫做‘枯骨美人’。”
“倒是便宜了你这个贱民。”
江辞仰头看着沈舒云扭曲的面容,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除了袖袋里的碎玉,他却是没什么伤人利器。
沈舒云不配碰触他母亲留下的东西。
呵,但凡手里有一个木棍,他也要让沈舒云知道嘴贱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