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王斯年:“你好好养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今晚还有应酬,经营一家大企业,他的个人时间十分有限,全都分给了凌洛。
“你……”看着人炽热的目光凌洛欲言又止。
拒绝的话哽在喉头,却又说不出口,望着王斯年离开的背影,凌洛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她怎么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决绝呢?
莫非她真的被王斯年打动了,如他所说,因为他足够了解她,在他面前她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她才会在潜意识不愿意放弃这段关系么?
王斯年走出房间,看见一个身型高拔的男人靠在墙侧,神色严峻——是那个叫严荆川的医生,凌洛现在的男朋友。
对于严荆川的存在王斯年并不在意,他只要知道他才是最适合凌洛的人,会是她最终的归属就足够了。
他于是两手揣在兜里,漫不经心正要行过,却听这个男人开口说:
“请你不要插足我和凌洛的关系。”
王斯年却对他的提醒浑不在意,下巴轻扬,偏头看向他:“你知道吗,凌洛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她不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趁早退出吧。”
好像他比自己更了解凌洛一样,这让严荆川心头怒火难抑,
“退出?凭什么?”
“凭她一定会选我。”
王斯年十分肯定地说,不是挑衅,而是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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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下床打算倒点水喝,没走两步,就被推门而入的严荆川挡住了路,
男人推门的动作带点火气,凌洛终于想起来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严医生。”凌洛后退半步,心虚似的,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极轻。
严荆川眼睫不眨,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刚才在门口看着凌洛跟男人卿卿我我,念及她生病本想作罢,但又实在气不过,忍不住回来质问她,
“他是谁?”
“谁?王斯年?”凌洛像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难住,“他……是……”
“前任,”严荆川索性替她回答,又问:“现在也是?”
“什么?”凌洛感觉严医生周身冷冽的气场快要把她冻僵。
“见到他的时候你总是心跳加快?”
严荆川朝人逼近一步,晦涩而阴郁的眼睛看着凌洛,
“你很喜欢他?”
凌洛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明白他对自己说的这些奇怪的话,只感觉严医生锋利的目光仿似紧密仪器发出的红外线,将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一一扫过,令她没由来的心生慌乱。
严荆川像过分敏锐的研究者,不放过她任何一点情绪波动,
他看着凌洛闪烁的眼神,升高的心率,十分想追问,你究竟在想什么?
“凌洛,我们已经是最亲密的恋人,你不能轻易的说分开。”
这话像在刻意提醒她什么似的,凌洛耳根不由得热了起来。
严荆川:“我还没问,为什么你受伤了却是别的男人在医院照顾你?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嘶!”凌洛突然表情痛苦地捂住小腹。
“你怎么了?”
凌洛:“感觉伤口像裂了。”
严荆川眉心一蹙,眼神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很疼吧?”
“哦,其实还好。”
凌洛话音落下顿觉腰间一痒,对方手掌已经托住了她的腰,将她扶到病床上,
严荆川掌在她腰间的手施了些内力,能让她的伤口快些愈合,动作不敢太明目张胆,怕凌洛发现什么端倪。
他想如果他的法力还在,是不是就能更好的保护她,治愈她,让她免受这些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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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打坐的时候严荆川被杂念干扰,一直无法静心,他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反复想着白日凌洛与王斯年在一处暧昧的场景,以及男人激怒他的一番话,
他闭着双目,感觉到脑中一团暗红色的虚影像跳动的心脏一样扩张……收缩……扩张……收缩,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意识深处传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要跟别的人在一起了!
——把她带回来,带回我们身边!
这声音像来自于他,却又不是他,浑浊而低哑,每说一个字,都令他的神经抽痛。
“你是谁?”严荆川问。
——我是你!
——告诉她,她的生命很快就走到尽头,只有我们能救她,让她回到我们身边!
“不行。”
这样太过卑鄙了。
——你真是个白痴!收起你道貌岸然的伪装吧,你心里那些龌龊的想法我会不清楚吗?
——你以为,我究竟是什么?
严荆川猛的睁开眼,周身血液都凉了下来,他终于明白,这团红色的影子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心魔。
几百年来,他从没被执念困扰过,也未曾想过自己竟会生出心魔,被这种邪物控制。
心魔源自他的贪念与痴念,嫉妒与自卑,一旦出现在他的意识海,便如影随形,无法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