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层，你还可以做很多事”周泽若没有正面回答，抱着纪新雪向上走，沉默到这仿佛就是一场献祭。

纪新雪抓住周泽若胳膊的手紧了些许，黑色的风衣扭曲出几道碍眼的褶皱。

这一层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靠着鞋与地板的碰撞声确定方位。

“别走了，这一层是走不出去的”纪新雪闷声道。

“不继续走的话，我们就要掉下去了”周泽若回道。

她们身后没有路，走过的地方碎成了一片片虚空，这是一条不允许回头的路。

“【十二时刻】的核心是一只以记忆为食的怪物，我很吝啬，所以它发怒了”纪新雪伴着耳边的心跳，头埋在周泽若胸前，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惶恐。

“我不该来的，这是一个馊主意”纪新雪这次是真的后悔，她知道那家伙想做什么，那家伙在威胁她，用她以前教过她的方式。

周泽若发出一声叹息，听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情绪，道：“我等你”

“你也在逼我！”纪新雪心里门清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这或许称得上“背叛”的话才让她如此不可置信甚至愤怒。

等了许久，周泽若仍旧是无言反驳，纪新雪心里空落落的，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发着抖。

“如你所愿，你该满意了”纪新雪泣音难掩，恶声恶气道。

前方逐渐出现了一条路，但是却有两条楼梯，以双螺旋的形式冲上更上的一层楼。

“走哪一条？”周泽若先一步问道。

“随便，殊途同归”纪新雪像是丧失了全部的气力，惫懒着松开手，又像是不愿面对，怎么都不对上周泽若的眼睛。

这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就像是让一个向来保守害羞的人脱下衣服跳舞一样，心理上的恶心。

“四加一，五，单数，走左边”周泽若平静道。

四加一，四月一，愚人节。

心甘情愿地被我骗？

纪新雪有些不知所措，但什么都没有说。

她没有骗人，不管哪一条路都是一样的，殊途同归。

哒哒哒地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向上方移动，这是周泽若走过的最长的一段路，还抱着纪新雪，就算是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也还是止不住地疲累。

一滴又咸又苦的水滴在纪新雪脸上，从耳边划过，落进衣服里，融为一体。

这是惩罚。

“听我说，泽若姐”纪新雪将周泽若的注意力大半拉到自己身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我看到一本书，那本书放在你的的左手边，就翻开了几页，有可能是被风吹开的，当时我把你带走，书留在原地，估计那本书对你来说不重要，因为你没带走”

“后来我找到了一本一模一样的书，书里面讲的是一些我看了就头疼的物理定律，你知道的，我数学好，但物理出乎意料的差，不然后来也不会去选了历史，我们才分开”

“那本书有什么特别的吗？”周泽若忍不住打搅道。

“很特别，那本书我是在妈妈的书房里找到的，所以有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埋藏着痕迹”纪新雪丝毫不恼，继续道，“很意外吧，我什么都知道”

“但是那时的我也确实是个小孩子，为了一时的欢愉我可以去做很多事，就比如养你，但来得也快去的也快，我是后来、在你坠楼后，我再一次看到那本书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的”

纪新雪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呢？”周泽若很好奇之后怎么了，心里跟有小猫抓挠一样，心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