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阿顺的狗鼻子,希望对方能带给自己好消息。
南浔悄悄又塞给他一块糯米糕后,收获了一个崇拜的眼神。
冬藏:“我们不再蹲守了吗?”
南浔抹掉脸上的脏污,露出本来白皙的小脸:“不蹲了。之前是我太傻了,这样更省时省力些。”
她思维还固定在现代破案程序上面,忘记了在古代,虽然有很多的限制,但也有一些便利之处。
而且,她从老匠人开始,一直想确定的事,除了王德义还活着之外,便是他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究竟为什么人在做事。
王德义跟钱庄赵掌柜是一条线,应该都归属于纸钞造假团伙。
王妈妈的红袖招应该是假/币团伙的,按理来说,他们二人不应该认识,甚至有交集的,这对幕后之人来说,太危险了。
但是偏偏,在赵掌柜死前一天,两个团伙潜在的界限被打破了。
或许……
这就是赵掌柜的死因?
南浔看向铜镜里面的自己,希望云棠那边也有好消息传来。
——
红袖招暖云阁,云棠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细细描眉。
她天生眉眼低垂时便似含着露水一般,含情脉脉,温柔可人;鼻尖却微翘,带着一丝稚意,唇色很淡。
每次未语先蹙眉时,仿佛受惊的幼鹿,回过神来却又经常安抚大家,是红袖招出了名的好脾气。
将眉毛画得细细的,嘴唇却不染胭脂,云棠小心拂过自己的妆容,适时流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怯生生地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便陡然生动起来。
这是王妈妈最熟悉的模样,像她最爱的玉兰,经不起一点风雨。
窗外陡然响起刺耳的琵琶声,云棠挑挑眉,好戏就要开场了。
不一会儿,王妈妈踩着木屐的声响从楼上由远及近传来。
云棠顺势出门,刚走近隔壁房间,便听到众人的惊呼声。
琵琶旁的乐妓素弦突然咳出一大滩血沫。
云棠第一个扑过去搀扶住她,在无人的看到的地方与素弦对视了一眼,袖口暗袋里面的药粉无声落入旁边的炭盆中。
素弦身体病弱,屋子里面常年都燃着炭盆,要不是她的琵琶被京中贵人赏识,王妈妈早就不这样费事养着她了。
当王妈妈闻声赶来时,正看着云棠颤抖着用绣帕擦拭素弦的嘴角,哭得梨花带雨一般,似是不知如何是好。
“许是旧疾犯了,王妈妈可否为素弦请一下大夫。”云棠怯生生望向王妈妈,为素弦解释道。
素弦适时苏醒过来,面色一如既往般清冷,音色因为咳血有些沙哑:“不必劳烦王妈妈,我这病,这些年早已习惯,过去这一阵便好了。”
“可明明上个月,大夫还说你的病情有所好转,今日怎又……”云棠急切道,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一变,随即痛哭出声,“都怪我,是我的错,我……”
她话讲到一半,小心看了王妈妈一眼,似受惊一般,心虚地移开了眼。
王妈妈本来平静无波的脸顿时一冷,这个死丫头又瞒着她做了什么好事?!
“你放心,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夫,素弦,我一定会救你的。”说完,又抱着素弦哭了起来。
众人看着也忍不住唏嘘,毕竟是一条人命。
王妈妈朝身后的大汉使了一个眼神,对方便跟几个人驱散了看热闹的其他女子,房间内只剩下素弦与云棠。
“云棠,你先让素弦姑娘休息,我会给她请大夫医治,你来暖云阁,妈妈我问你点事儿。”
云棠擦干脸上的泪,用愧疚的眼神看了素弦好一会儿,直到王妈妈忍不住再催促,才跟着王妈妈去了隔壁暖云阁。
云棠跟王妈妈一走,素弦看了剩下的几个护卫,突然朝最近的男人开口:“我嗓子不太舒服,能麻烦这位大哥帮我倒杯水吗?”
隔壁暖云阁的门一关,云棠便慌忙转身,用绣帕捂住唇,肩膀止不住地轻颤。
“可是受了什么委屈?”王妈妈在她身后神情很冷,声音却带着笑意和关怀,像浸了毒的蜜糖。
云棠掩住眼里的厌恶与冷漠,抽噎着扑进王妈妈怀里:“前些日子刘掌柜那笔假……假/钱,我当时开心过头,又嫉妒素弦平日什么也不用做,只是弹弹琵琶便可赚这么多银钱,便起了卖弄之心,跑到素弦面前显摆了一番。”
她忽地抬起发红的双眼看着王妈妈:“她当时摸了那笔假/钱,会不会今日突然发病便是我害了她?”
王妈妈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最近也听到不少关于假的银锭子有毒这些风言风语,但她嗤之以鼻,根本不信,如今……
云棠又带着一丝劫后逃生般的语气对她道:“幸好王妈妈你没有接触过那笔假/钱,不然我可真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云棠刚一说完,王妈妈便感觉自己心脏一紧,似乎被人攥了一下。
她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