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也轮到他跟在姜褚身后,姜大人长姜大人短的。
唯一不同的是,旧相好比陌生人更难交好。
谢斐心底叹气,心说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姜褚带上,不至于叫他和皇帝有了联系和约定。
他陷在自己的回忆里,下巴忽然被人用毛笔挑起。
谢斐愕然。
姜褚视线移开,脸颊绯红。他清清嗓子:“用脚尖太奇怪了。”
他拿着笔,笔尖朝着自己,笔杆和食指指向谢斐。
姜褚并没有谢斐身量高,只是谢斐刚刚陷进思绪时,脑袋几乎要埋进地里去。
实在是低,这副样子给了姜褚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见谢斐双眼蹭得亮起来,像深夜两豆火。
姜褚有些不自在地放下笔:“行了,该……唔!”
男人忽然夺过他手里的笔丢到桌上,一手将他拉过去,一手扶着他的脸颊,不由分说吻了下去。
他的兴奋从唇齿间明晃晃传递过来,温热的触感从干燥到湿润。
姜褚节节败退,头往后仰,又被他扣住逃不脱。
他只能小步向后挪动着,谢斐便敌退我进地跟从。
一直到姜褚腿弯碰到椅子,再也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这才松开。
嘴唇有些麻,姜褚几乎可以想象到会有多肿。
他抬头瞪了一眼微喘的谢斐,怒道:“你是疯狗吗?”
谢斐闻言,在他跟前蹲下身,脑袋贴着他大腿仰望他:“我说是的话,还给亲吗?”
“呵,”姜褚被他无赖做派气笑了,“给踹。”
谢斐也不恼,一只手从他大腿沿着小腿,慢慢描摹到脚踝,忽然发力,把姜褚的脚拽至胸口:“好啊,踹这儿!”
他明明是仰望的姿态,扣着他脚踝的手却不由分说。
乃至那双望着他的眼眸,此刻都写满了侵略。
姜褚有些心慌,不由抓住了椅子扶手。却没挣开。
“大人!”吴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只喊了一声便没说话,是要等姜褚表态的意思。
姜褚一惊,抬手要推开谢斐。
后者却像受了什么刺激,猛地倾身而上,一手攥住他后颈。不容拒绝的吻落下,谢斐紧紧摁着他。
半点挣开的机会都没有。
他仿佛在宣泄什么。吻得肆无忌惮,大有最好吴隽现在就推开门看到他们两个在做什么的架势。
姜褚想说话的全都碎成零星几声,他挣脱无法,遂抬脚,用力踹他。
谢斐吃痛松开他,下一瞬,推门声和谢斐被踹倒的声音同时响起。
吴隽站在门口,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震惊地看看自家大人,又目瞪口呆看着被踹到爬不起来的丞相,艰难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大人,咱们该走了。”
“嗯,”姜褚走向谢斐,头也不回,“关门。”
吴隽依言,站在门边把风。
屋内传来叮啷当啷一通响,不时夹杂谢斐的求饶声。
左一句姜大人高抬贵手,右一句你我旧时至交何至于此。
听着很惨,实际上应该也很惨。
这位谢丞相那一屋子可都是真货至宝,就算没伤到他,这噼里啪啦一通打碎摔烂的,可是真金白银。
吴隽心想他家大人不愧为大理寺卿,铁面无私一视同仁。
反正怎么样他家大人都不会错的。
一柱香后姜褚打开了门。
他收拾妥帖,严谨得衣摆都没有褶皱。
他目不斜视往前走,吴隽急忙头也不回跟上。
自然也没有瞧见屋内是何盛况。
玉盏琉璃碎了一地,谢斐靠在椅子上环视一周,无奈笑了声:“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不高兴了就挑值钱的摔。”
不过……他抬手看了眼咬在手臂的牙印,又想起那人温软的唇舌,眸色几番变化后,心情极好地起身一甩袖子走了。
摔一屋子东西就能亲肿了,那摔一个院子的是不是就能睡一块儿?谢斐心底盘算着,脚步轻快。
小莲正磕着瓜子,远远见谢斐来了,忙放下起身,向他行礼。
她行的并非女眷的礼,而是两手抱拳,向他作揖,是为入幕之宾。
“吴隽要带走鞠清,我把人留了下来。那小子虽然天资聪慧又有心机,但到底是个年纪小的,见着府中女子便有些脸红。”
她想了想,压低声音,“要不要安人过去?”
谢斐怪罪道:“什么府中,你悦春楼的人就是你悦春楼的,可不要污蔑我清清白白丞相府,本相是要结婚的!”
小莲提气,压下翻白眼的念头,又说:“还有一事,今日跟着姜褚来的这位不简单。”
“你不是见过他么?”谢斐看向她。
“上回没有这么近瞧过,”小莲蹙眉,斟酌道,“他的男子体征实在是不太……”
“行了,真看上我也帮不了你。”谢斐笑着给她把茶斟满,“这可是大理寺卿亲自带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