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拿起来看了眼,道,“是壁灯,这个位置上方之前应该有灯,被人射落了。”
“他应该是跑了。”姜褚收手,“但东西带不全,只好射落灯盏,企图让外面的人找不到这儿。”
“掘地三尺,要找的东西怎么可能找不到。”谢斐蹙眉。
他说:“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了小莲他们,现在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我也通知了吴隽。”姜褚面色有些怪异,“算算时间,也快来了。”
但外面毫无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不祥的预感冒了出来——
该不会自己人打自己人吧?
“当务之急是鞠进,”姜褚收回心神,“他要的就是有人在这里寻找,给他足够的时间逃离。得找到出口。”
这密室有四五人高,随便发出一些声音都能造成回响。
实在是太大了,光凭两人很难找到机关。
姜褚有些焦躁,不时回头去看点着灯的耳室。
实在太暗,他什么也看不清。
正焦躁时,身后忽得伸出一只手,遮住他眼睛。
“别看。”谢斐一手捂住他眼睛,一手将他揽在怀里,他的声音离得很近,“去感受。”
姜褚下意识抓住他捂着自己眼睛的手臂,他忽然想起来鞠清说,要顺着有风的方向走。
密室有出口,就一定有活路,空气流动的位置,就是鞠进离开的方向!
他沉下心来仔细感受,几息间得出答案,朝某个方向一指:“在那边!”
姜褚有些兴奋,拉下谢斐的手。
他转过身来,眼睛发亮,惊喜道:“阿珩我找到了,在……”
谢斐身后的耳室站着不计其数举着火把的暗卫士兵,还有面色怪异的吴隽和小莲。
姜褚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忍不住剜了谢斐一眼。
始作俑者装无辜,问:“在哪边?”
这群人进来了没发出一点儿声音,说不是谢斐的手笔姜褚不信。
他用力踩一脚谢斐心心念念不能弄脏的鞋子,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道:“在那边。”
霎时间一群人涌入,火把接着火把,将这一方密室照得彻亮。
暗卫循着方向敲开墙,真的发现了一条幽径。
“你不怕触发机关了?”姜褚问。
“机关?”谢斐不屑笑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不值一提。”
说话间探路的人已经回来:“尽头是一条河。”
多半是地下河一路游出的,谢斐和姜褚分别点了些人追过去。
随后留下查看密室。
“太暗了,”姜褚说,“明早过来把他敲开如何?”
谢斐瞥他一眼:“你什么时候用上蛮力了?”
“不是你说的?”姜褚挑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不值一提。”
他甚至学了谢斐的语气,难得的俏皮样叫谢斐有些心痒。
不过夜长梦多的道理姜褚也明白,只是嘴上争输赢,实际已经默许吴隽派人一同前往。
现在完全落入他们手里的,只有这一处漆黑的密室。
“大人,”一旁的吴隽走过来,“这河出处多半是在城郊,不如兵分两路调查。”
他半低着头,似乎只要姜褚一声令下,立马带人出发。
却不想这位忽然道:“你留下查看,我带人去城郊。”
姜褚说着接过准备好的配剑,头也不回往密室外走。
谢斐原想跟上,又被满脸防备的吴隽挡住,遂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莲。
兵分两路。
姜褚带人到城郊时正是皓月当空,脚下的路都被月照成霜白。
视野清晰,姜褚的眉目舒展开,朝下属指示的位置过去。
是一条不算宽的河。
初始极深,到了姜褚站的位置,只有半人高。
他在此站了片刻,转过身抬脚看。
一众下属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跟着抬脚。
更深露重,大家都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些露水,姜褚视线在河岸打量,眉头紧皱:“所有人都是从这里出来?”
一边谢斐的暗卫上前一步,行了个礼:“回大人,都是。”
“不对,”姜褚转了一圈,指着草地,“鞠进没有出来。”
整片草地挂着露水,没有人行动痕迹。暗卫都是到水更浅的位置,等着姜褚过来了才爬上来。
鞠进如果是从这个位置逃走,一个湿淋淋的男人从河里出来,不可能毫无痕迹。
姜褚垂眼看着潺潺流水,挥手让众人散了,随后走在出口附近,丢了把枯草下去。
枯草并没有马上流走,而是像受了两股力,挤在一处打了个转,弯弯绕绕扭了一会儿,才流淌出去。
是两股水流汇合。
姜褚回头,正巧对上小莲,他拧眉沉声:
“用你们的办法,通知你家大人:拿走一切能用的,炸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