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打赢,主家自然是大大地长脸。
你就听得胜负产生的那一瞬间,本就热烈的观众席上猛地爆绽出一片声浪,中央亦被人七手八脚推起一个人来,不用脑子也知道那定然就是无斐氏爵。
打眼望去,那人最鲜明的便是一张苦瓜……咳,一张带有忧愁相的面容,不但眉头顶着个因由长时间皱眉而产生的鼓包,眉尾眼尾也全都下撇着,第一眼可给杨琦看的一愣——
是少年见了都忘了后躲的程度。
不过此刻,这种荣誉加身的时候,就是再紧皱的眉头也该舒展开来了。
你就见他挺直脊背高昂着头,高高扬起右手向王致意,向客人致意,向周围的贵族致意,视线完全不往场中央瞥上一下,嘴角一翘也算意气风发,顿时激起了更大的庆祝声潮,直至无斐三十七号下场还未停歇。
“铛——铛——铛——”沙锣敲了足足三声,场上声浪才有了停歇的趋势。
趁热打铁,主持官又高声报幕接下来搏斗的双方,将稍稍冷却的氛围再度推向高潮。
没几场,杨琦看出古幽的角斗风格便是极致的肉身博弈,所用所行大多是爽快的碾压绞杀和暴摔,与杨家冷兵器的路数是两个全然不同的风格——
这反而叫他想起自己在黑暗中度过的日子,身体里的野性亦开始不断叫嚣,自是看的热血沸腾极其舒爽,恨不得跑去什么地方棍子舞上一套才好。
只是比起打头气势凶悍、经验丰富又饱含技巧的两人,后面的奴隶们多多少少差了些味道,还真应了方才下头那人说的:“一开始就玩这么大!”
那后面可真是看的多少有些乏味了。
“上了台又不敢打,拓合这十五号不太行啊。”这不,随着场上气氛的逐渐下降,那亚不紧不慢的话语也传到了杨琦耳朵里。
他在奴隶的服侍下悠然地侧躺着,手上的扇子一摇一摇,整个人甚是闲适,都要打起哈欠来了。
“哈哈,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欧洛消息快,告诉那亚拓合最近得了两个不错的战隶苗子,心思也就全转了过去,开始大力培养新人了。
“哦,绯市案和乌盗案两场的犯人吧。”不过这件事那亚还是知道的。
“哈哈,你还是这么喜欢看卷宗。”你要欧洛,他可报不出什么绯市还什么乌盗的。
“这么大动静,我当然是好奇的。”那亚应了一声。
两人一言一语聊着,倒让杨琦知道这两个案子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极其热闹。
后面法庭宣判了,犯人都被那个叫拓合的氏爵花大价钱买了去,当战隶苗子大力培养着。
“不过那两人一直不安分,不是打了谁就是要逃跑。”
给拓合家里也是整的鸡飞狗跳。
“这不昨天他就牵着人去溜街了么。”欧洛眼睛弯弯,说拓合为了折弯这块硬骨头,买了最厚的锁套在他身上,由骆驼拉着来游街。
“哦?他那性子,怕是不肯吧。”
“这么厚的枷锁套在身上,谁管他肯不肯?”
欧洛幸灾乐祸,说也该着拓合倒霉,平时捂家里栓那么死,就溜了这么一回,偏偏赶上魔眼,死了!
“死了?”这那亚可真不知道。他还怪惊奇的。
不过算算日子……魔眼……
那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当时拓合在啊。
也不怪他没注意,实在是危机一来,拓合就第一时间挂着骆驼粪钻进了……桌子底下。
后面又是那亚又是卫兵的,一波波来了这么热闹,就更没人注意他灰溜溜地钻出来了。
“骆驼粪……”那亚怔了一下,只笑着说他倒肯,惹得周围人阵阵嗤笑。
“笑什么呢?”欧洛有些奇怪道。
要知道,古幽向来拿魔眼没有法子。他们一早就发现这些怪物吃人却不伤牲畜,也就抹粪的抹粪,裹皮的裹皮,甚至还有人搬去畜生圈和它们同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