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是早是晚,无所谓是人是鬼。
反正花涟子早晚会当上“皇后”,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尽情夺取享受。
啊,不过她也没什么喜欢的事情。
遇见什么都变的波澜不惊。
她缝了一套行头,戴着厚厚的面纱,冷冷地行在满是人流的大街上。
忽地,听见了一声凄惨的痛呼。
循声过去,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地方是当地的县衙。
而堂上问审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子。
当国律法,犯人受审者上堂先受十杖,褪衣。
花涟子听见有人兴致勃勃跟其他人八卦,说这犯人是旁边泥洼村,村东头李家的女儿。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啊,三十杖十鞭,这人别是打死了吧?”
怪不得如此血肉模糊。
花涟子远远看去,就见衙役两桶冷水泼上,耳边依旧是故作讶异的兴奋。
“不是吧,这你都没听说过,这女的可野,要毒霍大官人,这不,被抓了现行,肯定专门叮嘱县老爷了,看着吧,今儿有的热闹呢!”
霍大官人?
那个大破宅院家的?
路过的时候花涟子曾瞥了一眼。
她住过那么多皇宫,眼界高,也实在没瞧出好来。
不过以当地而言,确实应该是个大户了。
被水浇过,那女人悠悠转醒。分明炎炎夏日,她打着哆嗦,湿漉漉的额发狼狈地挡住大半张脸,却依然掩盖不住其中苍白。
“大胆犯妇,堂下何人!”县太爷又是一声惊堂木。
“犯妇……李氏。”小小的声音,几乎盖不过风声。
“大胆!”接着又是一声拍木:“你身为霍家的贱奴,怎敢谋害主人,还不把你罪恶的心思一一道来!也好让本县记录在案!”
记录?夸大一下拿去跟霍大官人或是自己的上级炫耀么。
花涟子波澜无惊,想出去,发现人还不少,真出不去。
但李氏有哪知这只是注定的一场掏心挖肺的吞嚼,只以为这世上真有青天,遂哭诉道。
“民妇本是泥洼村人……”
一个穷的要命的村子,种子钱都出不起,田里也留不够第二年要用的。
于是家家户户都向霍大官人家里借债。
可今年赶上受灾,李家几乎颗粒无收。
霍家要李家的田,李家哭着哀求他们宽限,明年,明年一定!
“呸,明年?明年你个死鬼饿没饿死还不知道呢!”被仆役一脚踹开。
转过眼来,他又发现李氏还有几分姿色,拉拉扯扯最后用其女儿抵了债。哦,这一次的,下次还是要来收的。
“老不死的,赶紧准备好下次的租子,否则要你好看!”
这是李氏最后对家里的印象了。
她被掳去了霍宅,被吩咐要伺候好老爷。
白天,就干些杂活农活,被人呼来唤去,晚上,就任凭老爷欺凌,第一夜就喊破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