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想帮他把毒逼出来。”丰见欢沉吟片刻,一边抓药一边开了口。
这和杨琦的治疗方式倒是不约而同。
当时他是帮助杨陆运气,考虑在运转的时候把余毒全逼在手上,再割血排解,却不料自己的气机运转过去飘渺无依,比撞进棉花堆还难受。
“就像,注入了一团死物?”
“不,比死物还难受。”
杨琦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杨陆本身只是个容器,容器内部有着光滑的通路叫他运转——
同时,四下也好像有着无数双窥伺的眼睛,密谋着,窃窃私语着,等待猎物掉入早已布置好的万丈深渊。
“故而,我的法子要激烈一些。”跟着,丰见欢适时接话过去。
他说他倒有法子触碰淤毒,奈何毒已附骨,稍一激烈便让杨陆痛如刮骨、颤抖不已。
“若我有把握药到病除,自然是请陆先生忍耐片刻。”丰见欢苦笑了一下。
只是他还真的没把握,试了两天不见效也就停了手,拧了好一阵子眉头。
“那怎么办?”杨琦赶紧追问。
“琦先生却是莫急。”见了杨琦这个样子,丰见欢笑了一笑。
他说能看得出杨陆也用过不少法子医治自己,其中某个方法倒是给他留了一个很不错的契机。
“契机?”
是的,契机。而且丰见欢觉得,那应该是个很不错的方法,确实能一定程度上解决杨陆当下的问题,只是可能不符合他的想法,后面便私自停下了。
而借助这个契机,丰见欢想出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法子。
他把杨陆带下冰窖,让他吞下草丹,在他身上用草汁沿经脉涂抹,又在那神秘古朴的纹路尽头,也就是双手腕处缠了药草环。
“那驱病纹是村子很久之前留存下来的,我也只是略懂一二。”而画了纹路的客人,整个人需裹在被子里,切不可吃风受寒,慢慢温养才好。
呃,啊?你在冰窖里谈不能受寒?啊?
不负众望,杨琦的关注点直接跑偏了。
但总而言之原理是不一样的,冰窖寒冷是为了镇毒,裹被子不受寒是为了护体。
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怪不得杨明非得按住他的双手。”他还寻思杨明是真的只是欠打呢。
而且说来惭愧,丰医师这会儿抓药捣碎弄出的药汁正是要用给杨陆。
他涂了一笔在手背,调来的颜色猛一看有些很像是淤青,正如杨陆不经意间露出的锁骨。
最初,可能是第三次下冰窖的时候,瞧见这个他还疑虑过片刻杨陆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出门踹踹杨明后者还不搭茬他,原来只是自己少见多怪。
回到医治上,杨陆所用草丹草环和草汁是由丰见欢亲自替换,草药则允了杨明杨琦两人帮忙喂服。
这也是杨明动辄要说自己照顾杨陆的原因,他嘴欠归嘴欠,喂药上可是不出一丝差池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闹的动静太大,丰医师还特别叮嘱过,说杨陆的治疗定期还要放血,可经不得怎么太大的折腾——
听见没有杨大师,虽然你也出了点力,但杨陆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全责!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