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一夜过去满船人悄然毙命,周围人家连个水声都没听见。
凶手是谁,不知道。
香料和商人的随身贵重珠宝去了哪里,不知道。
甚至下手者相当专业,销毁了船上客的所有能证明身份的名帖并砍毁其面容,使逆追溯商人身份都变的困难重重。
“若是只有一宗事情也便罢了。”杨亮淡淡道。
但记录上无一件事不是如此,甚至连董家的新娘被抢也是。
“正午时分,迎亲队伍被蒙面人劫了新娘,待突破不知何时停在那儿的旧船封锁,土匪和新娘早已不知所踪。而且新娘至今都没有消息。”
说到这里,他轻哼了一声:“做的还真干净啊。”
“你有思路了吗?”听出端倪,杨陆问到。
他看的是信折原件,能瞧出记录者虽然害怕,但已经尽力在客观中立了,否则早就写出“闹鬼”、“灵异”之类的字样了。
“有一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杨亮的嘴角却翘了起来:“你怎么想,说说吧。”
那时的小杨陆摇摇头,表示自己脑袋空空。
杨亮也就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去送信折给管家——
说到底这件事并不归他管,还是尽早给管家送去,顺道说说自己这个闲人的废话才好。
“也就是说……是人祸?”闻言,杨明试探着问到。
可杨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后续究竟如何了。
此刻两人正泛舟水上,船自然是城阁的篷船,旁边陪着城正,头里撑船的是小丹。
“几位,多瞧瞧外面的风景吧,这么好的水,别处不多见吧!”别看他年轻,力气可真是很有一把,又灵巧,技术高,小船在宽宽窄窄的水道上又稳又快,急转弯也不在话下。
“小丹,等下,等下。”但城正还要说正事呢。他此刻情绪平稳了许多,跟两人讲了不少往年的匪事,风格果真跟杨陆说的一样,异常离奇,毫无踪迹。
但杨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杨陆了,他又不少事情要追问城正。
“你说之前有人丢了玉蝉,此物独特应是好寻,尔等可去市场瞧过?”杨陆问到。
是啊,你说这玉器,山里挖出来的哪有一模一样的玉,又哪能碰上一模一样的雕工,自然算得孤品,再碰见好认的很。
假如那“土匪”真的是人,又为求财而来,自是要脱手的。
如果脱手,当然要偷偷摸摸去个市场,或是私下打听买家——当然也是离不开消息灵通的市场的。
“去过……”犹豫了一下,城正无奈地说到。他说城丞大人也这样说过,但去了几人把草市集里都逛遍了,就跟那石头咕咚进了海一样……压根连个影子都没有。
“是吗?”杨陆皱起了眉头。
他又从其他几个角度问了不少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如此——
那位鹿遥遥大人已经做过一样的事了,全都没有效果。
“这么说,我与那位鹿遥遥大人该是相当投缘了。”眼瞧气氛越来越凝固,杨陆玩笑道。
“是……啊,对,是,是。”城正苦笑到。
至此,三人不再说话,不约而同望向窗外瞧看。
不知不觉中,那篷船已经出了城,在水田间的河道里用力摇摆。
杨陆甚少瞧见水田,就见三三两两的人赤脚在田里忙活,笑容却是轻松好看。
不远处一个姑娘抬头,还和杨陆撞了视线。她先是一愣,随后笑的更开心了,还对小船招了招手。
今日天边的云厚,却又只是一整块,覆盖着太阳又被光芒描亮了边缘,仿佛也框着一条云河流淌。
“陆先生……”迟疑了许久,城正小心翼翼道:“如果你们实在没辙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但不一定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