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粉花宛若刹那间的幻觉。
隔了一个弹指,段斜飞的声音才传递到仇豆儿的耳中。
他怔了一下,仿佛从一场幻梦里突然醒来,仓促露出的笑容怎么看也有几分难堪之意。
回到米家门前,紫银小爷质问米家为何要与自己做对。
他的旧友,米旦小爷从门里迎出,带着平素的笑意,自然是不肯承认的,还问紫银小爷有何证据。
证据?要什么证据!查你就有查你的道理!紫银小爷很生气。
证据……?会不需要证据的。仇豆儿没见到那个黑斗篷,但记得段斜飞最后低声的嘱托。
他混进米家的队列,从旁边的倒霉鬼身上顺来刀,抬手对着紫银小爷扔了过去。
于是刹那间乱了,一切都乱了,蛛网上滚满了“弃车保帅”,三更堂的人和米家战成一团,最后燃烧起焚天的大火,将整个米家烧了个干干净净。
“竟然不在么,看来是逃了。”但听完描述,段斜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坐在床上,手指缠绕在腰带上不紧不慢地解开,染血的破碎衣袖下是白皙的大臂。
不是幻觉?不知怎的,仇豆儿的心又慌了起来。
他下意识伸出手,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卧房的桌子旁,正对段斜飞,半个胳膊搭在桌面上,距离不算远,却怎么也碰不到他。
“嗯?”段斜飞嫌弃那根腰带沾了血不肯给他,随手扔到一旁问到:“怎么了?”
“少族长……”少族长对这些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不感到诧异?分明没有证据,分明形同栽赃啊?
不知怎的,仇豆儿又有些惊恐了。
还有紫银小爷,他坐在马上一动不动,脸上满是毁灭的狂热,是他,是他亲口下令米家不许留一个活口,抵挡者格杀勿论啊!
“你在说什么呢?”但很快,段斜飞笑了。分明脸上的东西已经被擦去,露出的柔和线条中却依然没有丝毫的温度。
“不见血怎么掌权?”出口带着理所当然。早些迈出这一步对他来说不是坏事,他果然不是个蠢货。
“……”藤蔓沿着暗处延伸、包裹,仇豆儿看着段斜飞,眼前不自觉泛起一片一片的黑。
那不就和栗会长一样了吗?那不就又是可有可无了吗?
“迟了,已经迟了。”他仿佛听见有人对他耳语,像是清理琉璃时残留的鬼哭和嘲笑,直接轰击着他不再麻木的大脑。
我记起来了,我知道,我知道栗会长做了什么。
方才的旧事浮现眼前,他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了。他想开口,但嘴唇像是粘死了那般怎么也张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