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一言不发，亦是无需多言，冯小和自稀疏的人群里冲出，一扇将魔黏分为了两段，挑开露出师兄的大半个身体。

在这鬼东西重新恢复之前，他拉过师兄的手将他拽出扶住，却不想后者一把抱住他的肩膀，眼下逐渐蔓延出可怖的魔纹，左手亦紧紧禁锢住他的右臂。

“你为什么不痛苦啊，你应该也能感受到痛苦啊？”

冯小和大骇，趁着手腕还有些许自由转扇切断他的左手跳开三步，就见师兄在空地上逐渐变为妖魔，竟是早早已然堕化。

“你在跑什么呀？”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笑容，狰狞中透露的熟悉感比所有的魔物都要可怕：“折扇门已经没了！你我都是要死的！可是我好痛苦啊，你也来感受一下好不好？”

“……”恐惧，崩溃，绝望，伴随着刺耳到麻木的尖叫，不断有弟子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几欲发疯。

冯小和虽也算坚定，可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不免受到影响。

他持扇的右手有些发抖，但还是切过了师兄的身躯，合上了他的眼睛，心中默念了几句悼词，再观察四周已是围上了重重的魔物，一时间连脱身的道路都找寻不到了。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我才刚拜进来啊！早知道就不进来了！”不过即便是这样，他是在救着能看见的同门。

这一路上不断有人掉队又不断有人获救，极致的崩溃中也逐渐萌生了绝望的麻木，被还坚强的人们牵引着，倒也被感染了几分冯小和的坚贞，一眼看上去平静中萌发着几丝希望。

“你想……当英雄？”这样不识好歹的星火重燃落在肉掌眼中自然是极其刺目的。

不同于方才的单薄背景板，现在的它可是威风极了，一路上不知欺凌玩弄了多少折扇门的弟子，自是不会放着冯小和在这儿上演什么假惺惺的救人希望。

冯小和看它实力高，也是脸色一变，起手就想将它引到旁边魔群里去，奈何肉掌跟刘堂主是一点好的不学，硬生生被扇子刺入指肉也要将他硬留在这里。

“刺啊，你接着刺啊。”他科科大笑，强迫冯小和去看弟子被魔群冲散挣扎，也强迫弟子们看自己刚燃起来的星点希望被轻易扑灭。

冯小和不可避免地十分愤怒。他咬着牙，挣脱开肉掌的控制，却又不可避免地被同门的惨叫声分神，犹豫中被肉掌断了右手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你真的很想当英雄啊！”肉掌兴奋极了。

他带着冯小和，刺瞎了他的双目，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用仅存的一边听力去听沿边的惨叫，走哪带哪儿的“亲密”行为还引起了地虫的揶揄，绝望与愤怒中连舌头都被顺手割掉。

“啊啊啊啊啊！！！”无尽的痛苦裹挟着灰衣的少年。

他被困于折扇灭门的痛苦里不得而出，不得安宁，就算被希望吸引过去换来的也是更深的绝望，折磨中除了崩溃的大叫竟然做不出半点反应。

“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凭什么？”他猩红着双目，瞪着玩弄人的肉掌和地虫，也盯着更远的少年背影，脸上不可避免的是一阵狰狞：“凭什么啊！到底是，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