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后面温师弟也看出端倪了，自己开头那招是借了三年未发积攒的锐气，而中间是鬼王有意看他招式故而刻意纵容，最后如果不是自己玩了点小花招，趁他不备借助山门大阵切断了化身和鬼王的联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怎么样，起得来吗？”但不管怎么说，敌袭退了就是退了，大阵也很快就会再度启动。现在嘛，他还是更关心自己的二师弟一些。

“嘘，别说话。”莫无形从宋师弟手中接过温师弟一把抱起，笑着拦住他多余的疑问，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便让他们欣喜一段时间吧，师父他们也快回来了。”

于是，在通向折春医馆的路上，温长老再无他话。

他盯着自己这唯一的师兄，就见他刚痛痛快快地胜过了一场，在阳光下难免意气风发、脚步轻快。

再思其平素不仅是功法，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就连编纂功法都是他来主笔，治门之法更是信手拈来，温长老愈发生出了一种“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感慨，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在这偌大的折扇门里，门主的位置除了他以外还有谁配。

“呦，这不是我们未来的‘莫门主’嘛！”今时今日恰如彼时彼日，面容年纪不过二十七八的莫无形再一次挡在了灭门之灾的跟前。

只是这一次，头上的三个家伙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瞧见他时更是恶意揶揄。

“你们策反了折扇门多少人？”莫无形也不受他们的影响，依然淡淡问到。

严格来说，这次袭击的严重程度要远高于多年前鬼王降临那一次。

因为敌人不但是从后门缝隙偷摸进来的，还是有折扇门的内鬼通风报信，这才导致诸如折春医馆这等重要又战斗力不强的处所首当其冲，让整个折扇门一下子近乎瘫痪。

“不多，但是够用。”刘堂主回答了莫无形的问题。透过厚厚的黑气，他的面庞意外的年轻，甚至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故而说出的话就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你门里的那个‘小丁’，他在师父的帮助下逃到我们手里，对你们可是充满了恨意。”

“你知道吗？他不但痛恨所有有才能的师兄弟，下手很辣的师叔，还痛恨自己那个不知变通的亲师祖，没用废物的亲师父。”

“嗯，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当时说，我可以给你力量，但是你要杀了你的师父证明你没有骗我，他一下子就动手了。”

“你真应该亲眼看看，背后出刀，干净利落，他师父脸上那个不敢置信、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啧啧啧啧，好玩极了。”

“这次回来，他自己要去折春医馆玩玩。那里面出色的弟子这样多，想必已经化成人间炼狱了吧？”

假使闭目去听，那刘堂主的语气非但没有丝毫阴森，而且还颇为轻快阳光，就仿佛在跟偶然相遇、一见如故的旅人聊天那般。

但每多说一句话，莫无形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更是面色苍白、气喘不匀，正如天空中逐渐绽开的“云魔眼”一般。

“啊，这次是云啊。”刘堂主更快活了。

他回过头去，就见百目树的背后快速扭曲出一个狰狞的“魔眼”。

与之前深蓝的“海魔眼”不同，它的身上带有更多的“云”的特征，洁白，片缕，像是澄澈天空中晕染开来的伪装噩梦，甚至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环。

“熟悉吗？有没有很亲切，莫大长老？”

“要不我们来做个交易吧，莫大长老。”与正常感慨同时响起的是刘堂主的悄悄话：“看看你的同门们有多期盼，我都舍不得动手了……”

“你应该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所憧憬的‘莫大长老’已经是个废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