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白皎流这辈子化过的最热闹的一个妆了。
打从一开始,她怎么想怎么觉得黑发黑眸的小女孩妆造过于寡淡,遂转了心思去等窗外的热闹,顺带瞧瞧某个心怀不轨摸过来的小家伙能不能对着程逝寒的脑门来上那么一发出其不意。
谁知这一等不要紧,小家伙居然半路叫虫虫帮截胡了,没下文看了!
“叫你没事把落脚点安在别人的山头上,这下出事了吧!”她撇撇嘴,丝毫没意识到站在程逝寒的角度来看,这可不叫什么出事,而是顺带挡了个小麻烦。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座咖桑也有咖桑的好处,至少她喜住的山洞、程逝寒想待的小破屋全都有,而且视野宽阔、冬暖夏凉,很是个瞧热闹的好去处。
所以也算有了乐子,白皎流抛下原本的目标,磨磨唧唧打算先搭配一套奇幻的靓女套装。
“就在门口好好待着吧你。”白皎流将手指探进星海一般的箱子——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嘛,女孩子的衣柜是日月光辉、星辰大海,里面装满了粉红色的梦幻公主泡泡——没听过也没关系,反正她说的,大不了现在作数。
“既然是奇幻风嘛,那眼睛一定要布灵布灵的。”她哼着小曲,很快翻出一双灰色的眸子。那眸子初看清浅、久盯深邃,银灰的瞳孔里洒满细碎的星光,让人见了便想扬起嘴角来。
“夜芙曼歌。”真难为白皎流还记得它的名字,嘛,毕竟是别人送的,印象还深刻些:“难得这么一双灰而不妖的大眼睛,分明名字还蛮……”
她还打算再聊几句,就听见山腰“砰”的几声巨响。
“哦?起头就是蜘蛛属的内战,来劲了!”都知道的,白皎流么,老乐子人了。她笑呵呵地看着各式弟子在场中打的火热,兴致勃勃地帮他们计算分数,还真看见了那么一两个出彩的家伙。
“斗得还挺凶的嘛。”几场明争的功夫,白皎流又瞧见了自己还报了那么点期待的小家伙:“哎呀,车底恐怕是不好过呀。”
她摸出一杆木制小棒,那东西虽然个头不大,两头一扁一圆叫人看不出用途,却是切切实实的化妆小妙品。
“既然瞳孔是灰色的……”白皎流轻抵脸颊,实实在在地思考了老半天:“那么红太烈,橙过艳……不如便用蓝色做配吧。”
她用小棒抵在眼尖,也不知那色彩从何而来,就见层层浅蓝自眼皮晕开,一直填抹到弯下的眉尾,大片色彩里带着浮夸的闪亮,足以让每个瞧见的人都瞪大双眼满脑疑惑。
“嘿,浅蓝为低,上面深蓝,不,海蓝,多来点亮闪,再来点眼线,眼线……就用银色勾瞄吧!”
她对着海镜自言自语,全身心享受在自己绝妙的化妆思路下,很快让脸颊绽开几道粉橙,唇角染上厚重的紫晕,让一张原本幼小可爱的美人坯子脸变成了某种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存在。
“啊!我忘了!”对镜比量,白皎流恍然大悟,终于发现了些许异样:“坏!我忘了!换脸!”
她懊恼地看着镜子里娇小的身影,又扑到箱子中开始翻找自己的成熟风韵。
“啊,我最喜欢的一张脸。”不久后,白皎流捞出了一张端庄的女人面容。那张脸眉若小山、面似银盘,白皙的模样适配于大部分造型——奈何眼下到唇边却裂着长长的深疤,令人惋惜不已。
“唉,我的售后啊……”每次看到这张脸,白皎流都会无比可惜。
毕竟原本她所有的肢体包括面容,都是在一家“不夜店”来打理的。那儿的老板苑伯手艺高超,无论怎样的木头到手里都能打理的服服帖帖,尤其是她专程用来做身体的孤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