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老四!”转过角,二当家远远就瞧着石门一开,乌老四高高的身影正往里进。
他这么一嗓子过去,后者脊背一挺险些撞了脑袋,转过身来定定地等着他。
“没什么动静吧?”很快,二当家也来到了石门前。他询问乌老四其中情况,丝毫没留意到后者的表情略显僵硬。
“嗯。”随即,乌老四含混地答了一声。他避过二当家的视线让开门,姿势紧得都有些发瘸。
“怎么了?”二当家顿时有些奇怪,随口问到:“脖子上还不行?”
“啊,还好,还好。”乌老四捂住脖子,笑得愈发尴尬。
见状,二当家只当是乌老四还介意被打晕的事情,安慰几声后下了楼梯,看得乌老四愈发提心吊胆。
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可就这一会……呃一下午的功夫啊!
跟在二当家身后,这几步楼梯下得乌老四是心惊胆战。
眼见石壁就要挡不住二当家的视线,他只恨自己怎么偏偏就生了那么高的个子,还得再下一阶弯腰才能看清其中情况,只能在后面干着急。
“咦。”偏偏就在这时,二当家脚步一顿,发出了些许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这让乌老四眼前差点一黑,赶紧侧着绕过二当家伸脑袋往牢顶层一看——
还好,那唯一一个挂着大铁锁的囚牢里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身影,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是没出什么岔子!
“哒。哒。哒。”临近日落,牢里的光亮已是模模糊糊看不分明,近乎寂静的氛围里只能听见二当家稳重的脚步声。
乌老四发现牢里没出什么大问题,动作瞬间恢复了寻常。他娴熟地点亮桌上的烛火,又提着烛台分别点燃牢门左右的固定烛台,终于让牢里的囚犯在摇曳的火光里现了真身——
那是一个少年,或者说以乌老四的岁数而言,那只是个孩子。
他的个头还没完全蹿起,至少比余枕流是要矮上一头左右,脸上还残存着少许婴儿肥,一眼过去也就十四五的模样。
此时此刻,他倚靠墙壁背缚双手坐在床上,折起的右腿上用白布固定着一根树枝,还稚嫩的脸上表情蔫蔫,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煞是可怜。
“小子。”烛台敲打牢门扣出清脆的声音,乌老四凶神恶煞道。
他冲毫无动静的少年介绍身后之人乃是他们二当家,心里却是不自觉惊了一下。
方才在路上他就听苟晗儿说过,这少年逃跑时招招狠绝不留余地,只求拦路之人避让而不讲后果,有好几招恐怕都是余力自吃,伤的不轻。
尤其是在他被大当家从天上拽下来后,那一踏大当家明显用了力气,惊得不少人都下意识一激灵,哪成想少年却紧紧咬牙憋回了出口的半声惨叫,趴在地上硬挺着什么都没有说。
在大当家走后,二当家瞧他小小年纪倒是有些骨气,特意吩咐了人为他包扎后再投入牢中。
苟晗儿当时好奇,专程跟着去打听了一下——少年的小腿骨倒是没有断,但骨裂的程度定然是跑不了,剪开裤腿后创面已然肿起一大片,没意外的话近期是不能再走路了。
只看外表还真看不出这孩子能这么狠啊。一股的莫名不适感蹿上乌老四的心头。
他让开位置给二当家,同时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牢内的情况,就看见中午替班时王登端来的饭菜还完完整整摆在门后,水倒是喝了不少。
他正打算再看几眼,没成想却听见少年冷不丁开了口。
“你们不能绑着我。”与外表相符的稚嫩声线,说出了意外理直气壮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