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塞闻这一遭,丁仨在面对段杜时指不定能更支棱一些。
但奈何这世上向来没有如果,他不仅在段杜威慑时自矮身形丢了面子,还不自觉期待塞闻能像天神下凡般救出自己,最后更是被老翟吆五喝六。
于是现在的他不免被浓浓的挫败感所包围,再没有说话的兴致。
不过他安不安静倒也无所谓,现在雪洞里是正经的塞闻时间。
就在丁仨动作僵硬地处理好鸡汤,神色恍惚地将其分碗递给几人时,塞闻又向段杜强调了几次山下确有山庄,顺带佐以相关详实的介绍,仿佛自己真的住在其中一般。
“小兄弟若是有兴致,倒不如在这山上游玩几日。”他的笑容带着些许阴柔的魅力:“我等兄弟还要打上几天猎再回去,也算是给小兄弟你指个路了。”
这或许便是塞闻的好处了。
其实在发现自己一番演技全用在了已然醉酒的年轻人身上时,他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恼怒的。
但一个进洞的功夫,他已经摆出了柔软无害的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了。
“小兄弟,这雪山上可不好走,到处都是无底的冰窝子,你可千万别踩滑了。”他邀请段杜坐下:“尤其是这大半夜的,可千万别单独出去,踩滑一脚人都没得。”
“嗯……”对此,段杜飘出一抹似有似无的鼻音,扶着额头隐有半睡的模样。
而塞闻也不着急,端着鸡汤转而向老翟搭话,笑他会拉弓都没有收获,倒不如丁仨一个半途耍刀的还能捉上两只瘦鸡。
“诶我这不是……”老翟说起这个话题就红脸:“意外,嘿嘿,纯属意外……”
火堆在丁仨的摆弄下逐渐烧旺,气氛亦在塞闻与老翟的一来一回中逐渐松弛。
塞闻时不时留意着身旁的年轻人,见他终于半睁眼睛去端面前的鸡汤,心里顿时有了底。
“小兄弟身手不错啊。”他笑着搭话:“你是不知道,我们仨哥是有些身手的,在雪地上那是如履平地,一把刀耍的亦虎虎生威,谁知让小兄弟一下就按在山石上了。”
“嗯……我吗?”对于塞闻的问话,段杜稍显迷茫。
他转头环视山洞扫过几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丁仨面上好一阵,终于轻轻“哦”了一声,看样子是把刚才这茬想起来了。
“你可把我们仨哥吓坏了。”塞闻自然地去看丁仨,后者的面上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土色:“差点以为请了只黄鼠狼来做客呢。”
“嗯……?”许是醉意真的难耐,段杜不比初来时礼貌客套,通红的脸上迷茫大于其他。他揉着眉头顿了好久,终于算是说了一句整话:“太丑了。”
“丑?”这让塞闻都是一愣。
“嗯……段狭飞……”段杜含含糊糊地转头去看丁仨:“丑,坏人。”
“啊?”这给了身心本就各种稀碎的丁仨一个暴击。
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自己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幼时在家里也是浓眉大眼的一个好男儿,怎么就被指着鼻子说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仅如此,老翟还在一旁笑得巨大声。虽然他没留意到洞外的一切,但听出段杜骂丁仨丑了,不由得指着他哈哈大笑。
“哈哈哈,看来小兄弟对人的样貌要求挺高啊,我们仨哥可是雪山上一颗好树。”紧跟着,塞闻笑着来打圆场,他倒没觉得丁仨丑过,对此也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