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杨稚又惯例去轰他:“想去就去吧。”
“我怎么感觉你啥都知道。”杨陆有些费解:“算了,走不丢就行。”
“不过就这个寻路水平来看。”他站起身来自言自语:“我咋感觉我丢了他都丢不了……”
“来来来,先来我这,尝尝我新熬的杂汤。”牛婶扯起嗓子张罗到。方才小二回来一要茶,她就刻意盯着杨陆,见他要过来,赶紧先喊了起来。
“来了来了。”杨陆在吃上是从不缺积极。
他接过牛婶递来的小碗品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又给另一家扯了去。
“怎么还插起队来了。”牛婶抱怨道。
“你家着汤今年又没放肉,当然是先让肉汤来。”乔叔毫不客气。
“肉吃多了多腻歪啊。”这话牛婶可就不爱听了:“当然要先用蔬菜汤解腻。”
“解腻当然是腻歪后的事情。”乔叔转头问杨陆:“阿陆少爷,吃出什么肉没有?”
唔,下雪了。
那边杨陆消失在了棚子里,这边杨稚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许是冬岭天寒的缘故,这挽温街的食物清一色的都是炖汤炖菜,茶也多是煮好的乳茶。
他尝了几口,实在是喝不惯这样厚重的味道,也就放下杯子在脑内模拟起了巷内孩子看着的棋局。
“破了。”很快,他睁开眼睛喃喃道。
不过孩童看着的棋局好破,另外一个棋局他是日日模拟上几次都不会厌烦。
他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最后一次与杨亮对弈的时候。
“棋路怎么变了?”杨亮挑挑眉:“不玩你那些小心思了?”
“下棋不语。”杨稚当时还叫吴稚。
“没有这个说法好吧。”杨亮撇撇嘴:“怎么还不走,腻歪起来了?”
吴稚不语,依旧低头看着棋局。
“眼都直了!”杨亮一敲桌子:“真稀奇,你怎么还走神了?”
见吴稚实在不在状态,他站起身来:“好了好了,下次再说吧,就当你心疼心疼我,别让我老在外面坐着。”
“还回来吗?”吴稚突然问到。
“当然回来。”杨亮莫名其妙:“棋不是还没下完?”
“嗯。”吴稚沉沉地应了一声:“我等着你。”
不过最后么,杨亮人确实是回来了,但是由于病上加病,终究是没了下棋的精气神。
“我是不是还欠你半盘棋?”那天的杨亮坐在室外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嘴唇被冻得苍白。
“欠着吧。”吴稚抿嘴答道。
“欠着欠着我怕就还不上喽。”杨亮耸耸肩。
“……”吴稚没有回答。
“真麻烦,我还欠着……”杨亮喃喃自语:“吴稚,去我房间床下拿壶酒呗?”
“不许喝。”这拒绝几乎成为吴稚的习惯。
“好吧,我不喝。”杨亮笑了笑:“算了,就当帮我个忙,把我床下那些酒都拿过来,然后开封。”
看吴稚神情复杂似有不悦,他慢悠悠承诺道:“我不喝,就闻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