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桶里爬出来裹进干净的被子,拾女最想不通地还是阿德父女的生活来源。
在正式被他决定要收为徒弟的时候,阿婷雀跃着对她提起了净身拜师的流程。
“净身?就是洗澡啊。”拾女不自觉有些发愁:“这天寒地的,不好找河啊。”
“河?城外倒是有一条。”阿婷不明所以。
“太远了,冷,还得开冰,要不等开春吧?”拾女与她商量。
“开冰?打水不用这么远吧?”阿婷懵然问到。
“嗯……?”拾女也愣住了:“不是下河洗澡?”
“下、下河?”阿婷被吓到有些结巴:“为什么要下河啊,那么冷,万一周围还有人……”
待到大木桶被搬进屋中,拾女第一次知道洗澡是可以不用下河的。
她搭手帮忙将热水一桶桶倒进大木桶中,有些心疼地问到:“这得用多少柴啊?”
“哈哈,所以我冬天也很少能用热水净身。”阿婷笑着将木盆放在一旁:“好好享受哦?”
她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拿出一枝红花,将花瓣片片放入桶中。
“这是什么?”拾女异常讶异,她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的花枝。
“是梅花哦,只在冬天开放的。”后者笑呵呵地将它递给拾女:“南叔可宝贝他那株梅花了,若不是有这样值得庆祝的大事,他才舍不得折半枝给我。”
很显然阿婷口中的南叔就是医馆的主人南宁远了。他看上去阿德父女的关系很是不错,不但专程差婢女按时给拾女熬药,在她病好后也没提过离开的话语。
“冬天的红花呀。”拾女点着花瓣:“还真想见一见。”
“我也想让你见。”阿婷有些无奈:“但是南叔医馆里的规矩太多了,实在是……”
“嗯,我明白。”拾女拨弄着兑好的温水:“要不我也不会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
她曾掰着手指算过,自己已经在这个院子里待了两黎有余了。
“唔,不好意思。”阿婷突然意识到这茬,马上歉意地看着拾女:“一直在院子里很无聊吧?”
“还好,我不是这个意思。”拾女摇摇头:“你为什么总是在道歉啊。”
闲话说过几轮,两人终于想起了净身这茬正事。
拾女翻进木桶,瞬间被热意裹住了全身。她缓缓放软身子,陌生地拨弄着水花,口中不自觉吐出了些享受的动静。
“坐好别动哦?”阿婷笑着拿起毛巾:“我来帮你。”
左左右右折腾了一下午,两人半是闲聊半是欢笑,也算是没辜负这一桶热水。
从木桶出来的拾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洗净了,舒适地简直想要高歌一曲。
她缠着阿婷给她捣乱,后者扑腾了半天没了力气,眼睛一闭躺在了拾女的床上。
“哼,我可不管了啊,屋子你自己收拾。”她轻哼了一声。
可不是,难不成还要你来收拾。拾女也不介意,下床将东西一一理顺,再回头发现阿婷已经累得睡着了。
她轻轻点了点阿婷的额头,凑到她耳旁小声地说到:“谢谢姐姐。”
“既然正式收你为徒,一切规矩就要全部遵守。”
第二天,在阿德借来特意清理结束的内院里,拾女经历了繁琐的拜师过程。
一众牌子她拜了这个又拜那个,拿了这个又拿那个,一整天忙得头昏眼花,险些对着阿婷也纳头便拜。
“哎呦,使不得。”阿婷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她拉了起来。
“好累啊。”拾女瘫在她身上直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