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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个瞬间,明棠真想把小黎的脑袋摇一摇看看里面有没有水,亦或者把她烧一烧看看能不能烧出某些亮晶晶的东西。
她一口气噎在原地,捂着心口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小黎姐。”她心情复杂地问到:“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令灵的祖坟做过些不礼貌的事情?”
“祖坟……?”小黎明显一愣:“在哪里?”
“……”好吧,明棠承认自己就不该提这茬。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尽量正常地回答道:“不现实,南医师甚少研究外伤疤痕这块。”
不过虽然南医师没法子快速治好令灵的脸,但梅姑娘是有法子的呀。
从若梅舍出来后,明棠看着手上的药罐苦笑。
她对令灵实在没什么好感,奈何小黎一向是个老好人的性子。
“令灵不是个坏姑娘。”小黎含混不清地解释道:“她可能只是……不那么懂人情世故。”
“呵,往好处说是清高,往坏处说是自命不凡,伤人而不自知。”明棠翻了个白眼:“更有可能是十几年只有身体长大,他处还保持着‘婴鹅的纯真’。”
在说后几个字时,明棠刻意将字咬得阴阳怪气。她还有更坏地推测,只是不舍得跟小黎明说罢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所以才能写出干净的曲调吧?”
小黎倒全然没注意明棠的情绪,平和地从枕下抽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了她。
明棠打开一看,发现那是一首完整的曲子。
她也是自小学习乐理之人,没几句便看出了这曲的玄妙,下意识就开始找寻古琴。
而小黎则闭上眼睛,轻轻哼唱着纸上的曲调。那声音带着三分病态却难掩缱绻,柔和空灵自成一格,令人想起春日的清晨。
明棠闭上眼睛跟随节奏轻轻打着节奏,眼前逐渐浮现了活力的俪雀与明艳的海棠,那是春天独有的活泼与欢快。
歌声渐止,余音绕梁,回神时已然泪流满面。
明棠擦掉脸上的泪水,一时间哽咽出不得声。
“我很喜欢这首曲子。”小黎神情温柔:“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一颗澄澈的心脏,是肯定写不出这样灵气的曲子的。”
“……”明棠再无言语。
她的情绪还沉浸在久违的春日中。在那个遥不可及的幻境里,海棠于春光中顶出骨朵,在片片嫩叶间明媚绽放,与近近远远生机勃勃的绿色相映成趣。
春天。经历了一个冬季沉寂后绚烂挥毫的春天。它自由自在,承继着去岁所有的希望,毫不吝啬地向每个路过者展示自己的美。
年年岁岁花相似。
万千思绪在明棠脑海中汇聚成这句话,在这样柔软的感触下,她看令灵也顺眼了许多。
“内服,保证见效。”她将罐子留在琴旁,望着高远的天空再度失神。
就在几日之前,还有成群的大雁划过这四四方方的天,给这不怎么变化的背景板染上了些许秋日的气息。
但现在,这空中连片云彩都不曾路过,只透着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
日月轮替,当秋日的晨风再度扯下大片落叶时,小黎终于从病床上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