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淡却挥之不去的杀气萦绕在屋中，吴稚后退半步向重摆架态却撞上了案几。

“咔哒。”轻微的机关声响起，他下意识向几下摸去，紧接着在弹开的洞口中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件。

“唰!”眨眼功夫，来人又挥舞着利刃发起了进攻。

吴稚狼狈地躲闪着，同时用手指飞速摆弄物件，很快让那东西边缘弹出了明晃晃的刀刃。

“锵!”刀刃与刀刃对撞在一起，吴稚顶开对方的攻击，冲着大步后退的对方顺势砍了下去。

再下一秒，他被衣摆绊了一下，狼狈地栽在了地上。

“呦。”颇为愉悦的口哨声响起，火柴擦亮点亮了案几上的烛台。

吴稚狼狈地爬起，却发现杨亮一脚踩正歪斜的圆凳，悠悠然坐了上去。

“……？”他疑惑地看着杨亮，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散。

后者则慢悠悠地举起匕首欣赏摆弄，指腹轻轻抚过锐利的刀锋。

“适应得很快嘛，新武器。”他微微一笑:“还真是走眼了。”

闻言，吴稚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的武器又变回了巴掌大的银色扁片，在摇曳的烛火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昨日与杨落闲谈之时，杨亮突然想起了吴稚急变的脸色。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将大少爷留给吴稚的武器放在案几的机关中，而后设计了今晚的袭击。

如他所想，在真正的死亡威胁下，吴稚展现了敏锐的察觉力和惊人的应变力，不但瞬间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杀气，招式衔接也全然不拘泥，思路转变上更是十分顺畅，哪有丝毫昨日死板执拗的模样。

“死板教条一招一式中规中矩，全程认开场想好的死理不识变通，战前还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做准备，说话也一丁点都不识趣，怎么看都不是能留在本家的性子。”

杨亮架起声音学着点评的腔调评价吴稚，而后嗤笑出声。

“装得挺像啊小子。”

……露馅了。

吴稚面不红心不跳地站在原地，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窘迫。

他无辜地眨眨眼睛，终于对杨亮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狡黠之色。

“呵，后生可畏啊，小伙子贼得啊。”

杨亮笑着摇摇头，心说怕不是杨落这个死心眼儿也被他瞒了过去。不过仔细一想也是，若吴稚行事真如表现上那般生硬，杨落又怎么肯这么痛快将他留在本家。

他起身打算离开，却见吴稚有些紧张地拦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了，没打够？”杨亮挑了挑眉。

后者摇摇头，脸上浮现了些许难以开口的拘谨。

“嗯？”这下杨亮有些惊讶了，他看不出吴稚想说什么，也没想到吴稚有什么伪装情绪的理由。

“我……”“咕……”少年低低的声音被肚子的叫声压下，他窘迫地转过头去，脸上也烫了起来。

这一天中他也去右侧小屋看过，里面全是些生冷食材，他捣鼓了半天只弄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全然没有下口的欲望。

最后，他空着肚子擦了一天的武器，打算等到杨亮出现再做打算。

“不会吧……”杨亮看着臊到张不开嘴的少年，毫不厚道地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