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时候看着一蹶不振，像是一柄注定断在对局里的剑，现在却精神头十足，甚至还能一直在九曲潭上下协调。”

“可惜我还没得以细细研究，这人就让界主大人带走了。”

提到这件事，宫岚不无遗憾。

他一方面遗憾沙易帆这个人，另一方面则是遗憾沙易帆的价值。

“我是真想知道什么人能忍受汪九舟和时沉靖，也是真想知道把过去的血卷在他展开时，他还能不能保持住这些年的好脾气。”

“记得那年的事情给他的打击还蛮大的，这样的人若是入魔，反应一定很有趣。”

“当然，更有趣的还是时沉靖。”

他的笑容满是恶意。

“我很好奇，面对入了魔的沙易帆，这把锐利的刀还能不能下得去手呢？”

“哦界主，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宫岚没忘记安抚水牢中的白衣。

“沙易帆丢了就丢了，还是界主你更有价值。”

他停顿片刻，又将话题引回了轮回之水上。

“另一方面的有趣事实，就是连九曲老人也看不破的联系了。比如说，同为界主的你进九曲潭向来是通过轮回之水直接去墨吟阁的吧？”

提到这件事，宫岚没忍住再次发笑。

“所以汪九舟根本不认识你。”

“而且就算界主你的实力不在，轮回之水的照顾也还是在的。”

宫岚很清楚轮回之水对白衣的亲昵之意。

“所以界主自然不惧于回到若水，亦不惧于教训汪九舟等狂妄小辈。反正打不过就往轮回之水里面一躲，直接离开就是了。”

“而我也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用炼化后的轮回之水裹住了你的牢房墙壁。”

他看向白衣人的脸，洋溢得意地询问道。

“被信赖的轮回之水一路送入魔殿的滋味如何？被同源力量禁锢的感觉又如何？这出大戏唱到如今的程度，界主还满意吗？”

面对宫岚的挑衅，白衣仍旧没有做出回应，甚至连表情也回到了最初略含笑意的漫不经心。

看着他的模样，宫岚内心一动，不自觉地提醒道。

“看来界主是有决断了，希望我不会有对界主用手段的那一天。”

他微眯双眼，脑中瞬间闪过了十数种白衣人反抗的解决方式。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确信只要白衣人逃不出去，他早晚可以磨得自己所求的结果。

“很有趣的算计，先是用轮回之水入侵若水，而后以刚巧能破若水防御的力量进攻九曲潭，让邱恺等人以为事态仍然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放心地打自己的。”

终于，白衣人再度开了口。

“但实际上呢，你的重点已经转移到了我身上，现阶段的目标就是杀我夺取裁决之火，或者是确认我没有还手的力量能继续被你关着。”

他摆出个更轻松的神态，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

“刚刚就算我杀了你，门外应该也还有精英小队等着我吧？而且你已经染指了轮回之水，想必也掌握了死而复生的诀窍了吧。”

“界主可真是个聪明人。”

宫岚满意地拍了拍手。

“我的精英小队的确都在外面，以他们的战斗力灭了若水并不难。”

“而我的算计与界主说的也差不太多，就只等着界主做出接下来的选择了。”

“是与我合作，还是……？”

宫岚勾起嘴角，微眯的双眼中尽是威胁。

“先别着急嘛。”

白衣人把玩着袖口，满不在意地打断了宫岚。

“这不是还没说完你‘精巧’的算计。”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白衣特意咬重了精巧二字。他低头擦掉指尖的血迹，不紧不慢地询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宫岚一怔，顺势追问到。

白衣人则耐心地一圈圈解开之前的包扎，抬头冲他扬起嘴角笑道——

“一力破十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