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
滴嗒——
江枕西眨着眼睛,瞧见从时微寒鼻孔里流出的血,被吓了一跳,愣了下后赶紧摸出纸巾帮她堵住。
“怎么突然就流鼻血了呢?”话里带了些紧张,有些意料之外。
时微寒和她一起捂着纸,低头按住鼻孔,闷闷的声音从嗓子里震出来:“可能情绪有些太激动,刺激到血管,然后血崩了。”
“嗯?”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着,江枕西吸了下鼻子,带了些笑,替她擦拭没能注意到的地方沾上的血迹,“有这么激动吗?”
时微寒跟着笑出声,手落在她脑袋上轻揉两下:“对啊,可激动了,因为这是这么久以来,枕西第二次吻我。”
不说还好,一说江枕西就止不住的尴尬,舌尖抵住上牙膛,牙齿很想咬一口。
抬手挠了下鼻子,低头看一眼滴落在地上的血渍,又莫名笑出了声。
“就因为一个吻,激动的流鼻血?”她才不会相信。
“嗯,不可以吗?”
“唔,当然可以啊,只是这样的事落在你身上,就显得有些滑稽。”
“很滑稽吗?”时微寒卷起纸团,塞进流血的鼻孔里。
她得感谢幸好只有一个鼻孔在流血,不然两边一同堵住,她就只能张大嘴才能呼吸。
江枕西伸手做了个手势,应和着她的话:“就只是有一点点滑稽。”
“那,是能逗人发笑的那种吗?”
“啊?可能是吧?不过说真的,你身上确定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脑袋晕不晕?胸口闷不闷?”江枕西皱眉,视线绕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
时微寒摇头:“真没什么,就流鼻血而已。”
江枕西小声哼哼,目光往上落进她眼睛里,鼻翼翕动:“这可不是而已那么简单哦,造成流鼻血的原因可大可小,不过还真有因为情绪激动导致鼻腔毛细血管破裂的。止住了吗?要是止不住的话,可能得去一趟医院哟。”
移开堵住鼻孔的纸团,江枕西伸长脖子仔细瞧着,没看见有明显的血往外流,想来应该是止住了。
“嗯,看来不用去医院了。”江枕西咧开嘴,语调微扬。
时微寒看她,鼻子里好像凝了一层血痂,很不舒服:“做什么这么开心?”
“因为不用去医院止血了啊,你想想,大过年的还要往医院跑,多少还是有点不太吉利。”江枕西缩回脑袋。
怀里腊梅香个不停,紧张着咽了下嗓子,时微寒松开捏鼻子的手,舔舔嘴唇。
“所以,我们现在是......”
“是什么?”
迎着江枕西望来的视线,时微寒紧抿着地唇角松开,一字一句往外蹦:“是情侣关系了,对吗?”
“嗯,对啊,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吗?难道想反悔啊?”紧紧抱着腊梅花束,江枕西挺起胸膛,难得一见的睥睨一切的眼神,盛气凌人,“可怎么办呢,时老板,我已经听见答案了,就不会再接受同意以外的选择呢。”
时微寒伸手,慢慢把人拥进怀里,感受着跳动起的另一颗心脏,彼此紧紧相贴。
“谢谢你。”
“傻瓜,为什么要说谢谢啊?”
“因为是值得感谢的事,所以要说声谢谢。”
“那我也要说声谢谢。”
“那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这也是一件值得感谢的事,谢谢你能喜欢我,如果你没有先走出第一步,那么在我和你的关系里,哪怕真真切切知道自己是喜欢你的,那我也会一直沉默下去。所以,谢谢你,时微寒。”
其实就像她一直坚持的那样,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往后的很多步和第一步比起来,要简单的多。
“没关系。”
松开抱她的手,垂眸望着被压的残缺的花朵,有好一些蹭在衣服上,连带着头发都没能幸免。
绚烂的烟花很早之前就停了,天空亮过之后暗了下来,只剩下月光映映生辉。
“你不是说要和阿姨她们一起过新年吗?怎么又突然跑来找我?”伸手替她摘掉,时微寒问她。
江枕西和她说过,除夕夜她要和自己的家人一起过,所以她的出现让人有些意外。
“阿姨?你叫我妈阿姨啊?”江枕西忍不住笑出声。
时微寒歪头:“难道不是叫阿姨吗?”
她点头,摸了下鼻头:“按照这个辈分来说,是应该叫阿姨,不过就是有点怪,感觉年岁乱糟糟的。”
一个活了数百年的老家伙,居然叫五十几岁的人叫阿姨,挺好笑的。
“别笑,那是你妈妈,这样不礼貌。”时微寒还是不能理解她的笑点。
江枕西抿着嘴唇,表现得正经起来:“好,不笑了。我之所以突然跑来找你呢,是因为今天是除夕。”
“除夕夜怎么了?”时微寒疑惑,下意识挑了下眉毛。
“除夕夜适合和人告白啊!很容易心想事成的。”指尖摩挲着粗砺的枝干,有些硌手。
时微寒眼里透着笑,点了下头:“这一点对枕西你而言,倒也没说错。”
往下撇嘴角,花束抱久了手有些累,往后抻了抻肩膀,鞋尖蹍地:“我还能在你家里多借宿一晚吗?”
眼神肉眼可见的带上委屈,时微寒瘪了下嘴,又揉了下鼻子:“为什么是借宿啊?”
“那应该说什么?”江枕西抿唇,嘴角扬起的弧度又平了下去。
“你应该说,回家。”
时微寒牵起她的手,声音落得很轻,像是在耳畔低声呢喃,转眼间置身在她家客厅。
黑漆漆的屋子里,轻轻把花束放在客厅茶几,低头,吻又一次印在她嘴角,不过这一次,成了时微寒主动。
正当江枕西以为会进一步发生什么的时候,毫无预兆的,时微寒又一次变成了一只小黑猫,很结实地四脚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