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话到嘴边被江枕西给咽了回去,手下意识的抓住一旁时微寒胳膊,因为被吓到了。
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灯毫无征兆一下就灭了,灭在两人慢慢往上的步子里,灭在江枕西欲言又止的话里。
时微寒听见她变重的呼吸声,拍了拍她拉自己的手,安慰着:“没事,有我在。”
黑的很突然,四周没有一点光,是那种哪怕知道自己伸出的手就在前面,可就是看不见的黑,黑的让人没有安全感,黑的让人觉得像有什么东西隐藏着,在伺机而动。
上一次置身这样的环境还是被许游春拉去玩一个唤魂主题的密室逃脱,房间和走廊黑的人心焦,摇曳着地火烛更增添了那份恐惧感,从那以后,但凡是有这样的局,她就没在碰过。
好玩是好玩,刺激也是真刺激,就是怪吓人的,一想起就有尖叫声就在耳边回荡,扰的心突突直跳。
“怎、怎么就突然黑了呢?”舌头像是打了结,一句话说的忐忐忑忑。
“或许是在造势吧。”
“啊。”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江枕西拉着她胳膊的手用力了些,“那我们难道不得赶快去阻止一下吗?都造势了,要是真把人给那啥了,这事儿不得摊你头上。”
“她不会,他不配。 ”
时微寒黑沉沉的眸子动了下,一闪而过的情绪被她隐藏好,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
啊,啥意思,没听明白。
江枕西跟在后边,她手里握着手机,闪光灯打下的光就落在脚边,把一个一个阶梯照的清楚。
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果就她一个人是不敢开手电的,她害怕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所以她只能摸黑按着记忆给的路,然后一点点原路返回,打消这个行程安排。
可现在不一样呢,有个人告诉她,让她别害怕,因为有她在。
心脏怦怦跳着,一部分是因为害怕,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身边这人的存在,理智和感觉在相互撕扯打架,一面让她妥协,一面又让她坚持。
好难啊,人为什么要做选择,不,应该说为什么会有选择这个东西存在,为什么它出现了不能就只有一个答案。
这样没逻辑的想法居然有一天也会出现在她脑子里,还真是让人惊诧又匪夷所思。
“啊!”
很凄厉的一声惨叫,响起的很突然,然后又顺理成章的把江枕西给吓到了。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尖叫都没有,只是安静的一把把她抱住,抱的紧紧的,似乎是在安慰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脏。
在黑暗里没人能瞧见她脸上的表情,如果她不出声,就没人会知道她在笑。
“很害怕吗?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就一点点,不过不会了,你送我回去又得浪费时间,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简婳吧,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像时微寒说的,她虽然和简婳没什么关系,可好歹是自己发现的,沾了她的血,那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可不想就这么看人误入歧途。
就算是鬼,也不行。
后面的路程很顺利,推开厚重的消防门,让江枕西先过去,然后再跟着踏进走廊。
有光了,安全通道指示牌亮出点点绿光,更吓人了。
江枕西咽了下嗓子,想往前走,可还是犹豫着等时微寒先她一步,再慢慢跟上。
“按理说刚才那声惨叫还挺大声,没道理不会没人出来看看情况啊,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真是奇了怪了。”江枕西嘀嘀咕咕。
走在前面的人停下步子,回身手按在江枕西头上,胡乱揉了两下,跟逗小猫似的。
“做人呢,不能这么的有求知欲。”
今晚的月亮一定很圆,而且没有云,不然也不会在这人身上披下月光做的华纱,雾蒙蒙的,像一幅隐在雾里的远山画。
“那有好奇心不是人之常情吗?你难道遇见好奇的事,能忍住不看啊?”没来由的想反驳一句,以此来舒缓有些鼓囊囊的情绪。
她觉得揉脑袋这个动作很暧昧,不适合在她们之间发生,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没想到这人也有妥协的一天。
“嗯哼。”江枕西有些小开心,“所以是为什么呢?”
她的问题像一个小钩子,轻轻抓着时微寒,慢慢把她往身边拖。
“因为这里不会有其他人。”
“啊?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有其他人?”江枕西疑惑。
她进单元楼之前明明才看了啊,这万家灯火的,怎么会没有其他人呢。
“为了免得波及其他人,略施小计让这里变的就只剩我们俩还有简婳他们,一共四个人。”
“那这叫?”江枕西抖着眉毛。
“范山模水。”
挺会说成语的。“说实话,你使的这些招数是法术吗?”这人有些好奇,想知道答案。
“姑且只能算作是障眼法,这么做也只是为了防止待会儿打斗破坏环境,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哦,做事挺周全的。”兀自点了两下头,抬手指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动了下脖子,“我们就在这儿干站着吗,不进去瞧瞧?”
“要进去的。”
贴着她话的是她手上的动作,江枕西的反应不如时微寒快,又被人抱在怀里。
刚才她站的位置落了一扇门,厚重的铁块砸出咚的一声,脚下地板震了三颤,得亏是略施小计,不然这动静不引来警察才怪。
如果没有时微寒,自己刚才是不是就被那门直接给壤进土里,成了肉饼,然后爬都爬不起来。
想想都觉得后脖子发冷。
“时微寒,我是不是不该跟着你来啊。”江枕西落在她怀里,后知后觉的有些腿软。
“没有不该,你可以跟着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我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