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墙壁点了支烟,平时揣兜里就是个摆设用的玩意儿,没曾想现在倒是排上了用场。
点火的东西快没油了,打火石磨黑了拇指,弄得指腹脏兮兮,难看的很。
香烟的味道有些刺鼻,江枕西被呛了一下,闷着嗓子低低咳了两声,这烟还是这么的不太好抽。
有细碎脚步声在慢慢靠近。
闭眼靠墙的人睁开眼睛,扭头看到朝这边走来的人,余光瞥到挂在墙上的指示牌,灭掉手里燃了一半儿的香烟。
“枕西,旁边这个卫生间是安全的吗?”许游春很警惕,四处看了看,问的很小声。
注意到一起跟来的万与舟,皱了下眉,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回许游春身上:“没问题,里面很安全,只是这边这个孔老板你看要怎么处理?”
“进入瞧瞧情况吧,如果是个联网的玩意儿就遭了。”孔倚秋面色凝重,一把推开厕所门。
一起跟着进去,走在最后的万与舟反手轻轻把门合上,瞧着那三人去了隔间,她就站在门边不远的位置,时刻注意着情况。
“哪儿呢?”
“这儿呢!那个合页螺丝,看到了吗?”
孔倚秋觑着眼一时没看着,许游春指着那螺丝的位置,给她说清楚。
“看到了。”
“有工具吗?不能把它继续留着,得拆下来。”江枕西站在门边问了句。
这东西留着就是个祸害,不用等以后,现在就给她们反叨一口。
明明是为了安全而发明的东西,现在全乱了套,倒成了一把伤人利剑。
“我记着好像有,不过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给放哪儿了。”孔倚秋叉腰仔细回想,扭头目光在厕所里绕来绕去,“我想起来了,是在这儿!”
酒吧最开始装修的时候,为了美观,就让人在这里做了一个小暗格,平时放着钳子螺丝刀扳手之类的工具,需要维修什么东西也不用跑上跑下,图个方便。
江枕西挽起袖子,拿着螺丝刀就库次库次一阵捣鼓。
“你说那人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摄像头伪装成一颗螺丝?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许游春冷笑着靠在一边。
她现在十分生气,好想让她的拳头出去见见世面,让她的拳锋在每一张龌龊的脸上留下到此一游的印迹。
“想要尽可能不被发现,那不就得这么做吗?做足了伪装才能拍到他们想要的。”江枕西的声音没了以往那种活泼气息,泛着一股股冷气,能把人给冰死。
或许要问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有利可图?答案是肯定的,那也存在不谋取利益的可能性吗?答案同样也是肯定。
欲望之所以称为欲望,归根结底是因为它是一个无法被填满的无底洞。
它不是肉眼可见的几米或是几十米,它深不见底,当以为能轻松补上时,殊不知已经迈进圈套,欲望的沟壑自始至终都最难填平。
人是一个复杂个体,没办法只用看就能分辨是好是坏,毕竟伪装色从来都不只是动物为了预防危险才进化出来,人同样也拥有,而且毫不逊色。
其实为了满足一时私欲,是能狠得下心的做任何事,不管是亲人还是陌生人,是男人是女人,是老人还是小孩,都无法避免成为用来填补坑洞欲望的石块。
生活在广阔天空下,本应该接受阳光的照耀,却没想等来的却是一堆堆污泥糊身。
“所以到底是谁啊?居然干做这么不要脸的事,要是被我逮到了,一顿狂扁。”许游春左右勾拳出击,保证把人打的落花流水。
江枕西额头沁了汗水,弯腰太久有些吃不消,隐隐透着疼:“现在重要的不是知道是谁做的,是这个东西在这里有多久了。”
如果存在时间过长,随之而来就有很多值得担忧的事。
孔倚秋帮江枕西支着手电,苍白光线落在墙上反射出来,有些刺眼:“时间应该不会太远,我们这儿每个周星期四营业结束后都会检查,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偷拍,根据昨天的情况,这个应该是今天才装上的。”
顺利翘下那片合页,暴力扯出摄像头,可怜的小圆圈死死焊在铁片上,落了个身首分离的下场。
江枕西仔细看着这东西,很精巧,如果不是因为灯光正巧合适,谁会看的见那么小的玩意儿。
倒是肯在这无用之处花些大价钱。
“听孔老板这话,是有怀疑的人呢?”抬头看她,江枕西把摄像头放她手里。
孔倚秋摇头,翻来覆去仔细瞧:“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有这么个人选,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可能不得不怀疑自家员工。”
“自家员工?”许游春皱眉,“你的意思是也要怀疑那些女孩儿吗?”
酒吧老板点头。
她按着孔倚秋的手臂,情绪激动起来:“可她们都是女孩儿,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江枕西手搭在她肩膀,安慰道:“游春,女性不只是受害者,有些时候也会成为加害者,只是在多数情况下,我们不会去怀疑她们。”
“但是你知道的,山肆是家女□□,倘若排除了孔老板怀疑的那个人,剩下的可能只存在于来店里的所有人,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去思考,她们真的是她们吗 ?”
孔倚秋接上话头,继续说:“这事儿必须得解决,所以我们不得不去怀疑,不是吗?”